》评刘桢诗也说:「雕润恨少。」

〔七〕 唐写本「辞」作「词」。元刻本、弘治本「晰」作「哲」,徐校云:「当作晰。」自梅本以下改作「晰」。

〔八〕 黄侃《诗品讲疏》:「详建安五言,毗于乐府。魏武诸作,慷慨苍凉,所以收束汉音,振发魏响。文帝弟兄所撰乐府最多,虽体有所因,而词贵独创,声不变古,而采自己舒,其余杂诗,皆崇藻丽,故沈休文曰:至于建安,曹氏基命,三祖陈王,咸蓄盛藻,甫乃以情纬文,以文被质。言自此以上质胜于文也。若其述欢宴,愍乱离,敦友朋,笃匹偶,虽篇题杂沓,而同以苏李古诗为原,文采缤纷,而不能离闾里歌谣之质。故其称景物则不尚雕镂,叙胸情则唯求诚恳,而又缘以雅词,振其英响,斯所以兼笼前美,作范后来者也。自魏文已往,罕以五言见诸品藻,至文帝《与吴质书》始称公干五言诗之善者妙绝时人。盖五言始兴,惟乐歌为众,辞人竞效,其风隆自建安,既作者滋多,故工拙之数可得而论矣。」

      骆鸿凯《文选学》:「此则建安时代五言之蔚起,以及游览之作,公燕之篇,充盈艺苑,皆由魏文、陈思所倡导,七子和之,新进复步其后尘,雷同祖构,由是丕然成一代之诗风也。」

      《文镜秘府论论文意》引皎然《诗议》提出的看法不同,其中说:「建安三祖、七子,五言始盛,风裁爽朗,莫之与京。然终伤用气使才,违于天真,……而露造迹。」皎然《诗式》:「邺中七子,陈王最高。刘桢辞气偏,王得其中。不拘对属,偶或有之,语与兴驱,势逐情起,不由作意;气格自高,与《十九首》其流一也。」

及正始明道〔一〕,诗杂仙心〔二〕,何晏之徒,率多浮浅〔三〕。唯嵇志清峻〔四〕,阮旨遥深〔五〕,故能标焉〔六〕。若乃应璩《
百一》〔七〕,独立不惧〔八〕,辞谲义贞〔九〕,亦魏之遗直也。〔一○〕

〔一〕 《校证》:「『及』原作『乃』,据唐写本、《御览》改。作『乃』,与下文『若乃』复矣。」「明道」,明老庄之道。

〔二〕 《世说新语文学》篇注引檀道鸾《续晋阳秋》:「正始中,王弼、何晏好庄老玄胜之谈,而俗遂贵焉。」《时序》篇:「于时正始余风,篇体轻澹。」「仙心」,道家思想。

〔三〕 《集注》:「《魏志》卷九《曹爽传》:『晏,何进孙,……少以才秀知名,好老庄言,作《道德论》及诸文赋,著述凡数十篇。』」范注引《名士传》曰:「是时曹爽辅政,识者虑有危机。晏有重名,与魏姻戚,内虽怀忧,而无复退也,着五言诗以见志。」他的《拟古》诗,如鹤游太清,逍遥于五湖之间。所以说「诗杂仙心」。「率多浮浅」是说这种诗貌似深奥,而意实浮浅。

      《颜氏家训勉学》篇:「何晏王弼,祖述玄宗,递相夸尚,景附草靡。皆以农黄之化,在乎己身;周孔之业,弃之度外。」

      《诗品序》:「尔后陵迟衰微,迄于有晋。」意思是说:从正始以来,玄谈之风盛行,诗艺就比较差了。

〔四〕 「志」字,元明各本俱作「旨」。何焯校本「旨」改「志」,黄叔琳本从之。唐写本正作「志」。《文选》向秀《思旧赋序》:「余与嵇康吕安,居止接近,其人并有不羁之才,然嵇志远而疏。」

      《诗品中》:「晋中散嵇康诗,颇似魏文,过为峻切,讦直露才,伤渊雅之致。然托喻清远,良有鉴裁,亦未失高流矣。」「清峻」,就是本书《风骨》篇所说的「风清骨峻」。《体性》篇说:「叔夜俊侠,故兴高而采烈。」刘熙载《艺概诗概》说:「叔夜之诗峻烈,嗣宗之诗旷逸,夷齐不降不辱,虞仲夷逸隐居放言,趣尚乃自古别矣。」「清」是清远,「峻」是峻烈。所谓清远,就是一种空灵高洁的境界。从《赠秀才入军十九首》之十六及《酒会诗七首》之一这两首中可以看出来。峻烈的诗可以《幽愤诗》为代表,这一篇是他入狱所作,心境愤慨,情不能已,秉笔直书,自然就脱去清远之气,而入于峻烈一途了。

〔五〕 《集注》:「《魏志》卷二十一(《王粲传》):『(阮)瑀子籍,才藻艳逸,而倜傥放荡,行己寡欲,以庄周为模则。官至步兵校尉。时又有谯郡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至景元中,坐事诛。』」

      《晋书阮籍传》:「籍容貌瑰杰,志气宏放,傲然独得,任性不羁,而喜怒不形于色。能属文,初不留意。作《咏怀》诗八十余首,为世所重。」

      《文选》阮籍《咏怀诗》李善引颜延年沈约等注云:「
嗣宗身仕乱朝,常恐罹谤遇祸,因兹发咏,故每有忧生之嗟,虽志在讥刺,而文多隐蔽,百世之下,难以情测,故粗明大意,略其幽旨也。」江淹《拟咏怀诗》:「精卫衔木石,谁能测幽微?」《诗品上》谓阮籍「《咏怀》之作,可以陶性灵,发幽思,言在耳目之内,情寄八荒之表,洋洋乎会于《风》《雅》,使人忘其鄙近,自致远大。颇多感慨之词。厥旨渊放,归趣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