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四〕

〔一〕 枚乘,字叔。《札记》:「徐陵《玉台新咏》有枚乘诗八首:『青青河畔草』一,『西北有高楼』二,『涉江采芙蓉』三,『庭中有奇树』四,『迢迢牵牛星』五,『东城高且长』六,『明月何皎皎』七,『行行重行行』八。此皆在《十九首》中。《玉台》又有『
兰若生春阳』一首,亦云枚叔作。《文选古诗十九首》李善注:古诗盖不知作者,或云枚乘,疑不能明也。诗云『驱车上东门』,又云『游戏宛与洛』,此则辞兼东都,非尽是乘矣。」

〔二〕 唐写本「词」作「辞」。「冉冉孤生竹」一首,《文选》以为无名氏诗。《乐府诗集》题作《冉冉孤竹行》古辞,属杂曲歌辞。陈沆《诗比兴笺》卷一古诗十篇笺:「『冉冉孤生竹』首,刘勰谓:『《孤竹》篇,傅毅之词。』《后汉书》言毅少作《迪志》诗,又以显宗求贤不笃,士多隐处,作《七激》以讽。此诗犹是旨也。」许文雨《诗品释》:「可见旧本均题为古诗,彦和亦无断然之意也。」

〔三〕 「比」,比较;比较其文采而推论。唐写本「采」作「彩」。

〔四〕 赵万里《校记》谓:「唐写本『两』上有『故』字,『乎』作『也』。按《御览》五八六引『两』上有『固』字。『固』『故』音近而讹。疑此文当作『固两汉之作也』,今本有脱误。」按「固」「故」字通。

      黄侃《诗品讲疏》谓刘氏出此言是「以枚乘为西汉人,傅毅为东汉人故」。

      《诗品序》:「古诗眇邈,人世难详,推其文体,固是炎汉之制,非衰周之倡也。」

      按《古诗十九首》内容很复杂,自然不是一时代,更不是一个人的作品(沈德潜说)。刘勰根据传说,把作者归之于枚乘,自己也是疑信参半。萧统认为这些诗失去作者姓名,于是编在李陵之前,也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到徐陵编《玉台新咏》,把古诗中的九首,加上作者枚乘的名字,这是没有确据的。现在把《古诗十九首》时代的可疑者,列举于后:

      「西北有高楼」,骆鸿凯《文选学》:「据《洛阳伽蓝记》四以此楼为西明门外之西北高楼,则杨衒之不以为枚乘作也。」

      「驱车上东门」,朱珔《文选集释》:「上东门乃洛阳之门,……长安东面三门,见《水经注》,无上东门之名。」又于「
遥望郭北墓」下释云:「盖洛阳北门外有邙山,冢墓多在焉。则此即谓北邙之墓矣。」黄侃《诗品讲疏》:「阮嗣宗《咏怀诗》注引《河南郡图经》曰:东有三门,最北头有上东门按此东都城门名也。故疑东汉人之辞。」

      「青青陵上柏」,诗中有「游戏宛与洛」句,《诗品讲疏》云:「古诗注曰:『《汉书》南阳郡有宛县。洛,东都也。』案张平子《南都赋》注引挚虞曰,『南阳郡治宛,在京之南,故曰南都。』《南都赋》曰:『夫南阳者,真所谓汉之旧都者也。』诗以宛洛互言,明在东汉之世。」《艺苑卮言》云:「宛洛为故周都会,但『
王侯多第宅』,周室王侯,不言第宅。『两宫』、『双阙』亦似东京语。」

      「凛凛岁云暮」,骆鸿凯《文选学》:「诗云。『锦衾遗洛浦。』准以篇中地名,显然知为东汉之作也。」

      「今日良宴会」,《北堂书钞》引以为曹植作,因「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不似西汉语。

      「去者日已疏」、「客从远方来」、「橘柚垂华实」三首,《诗品上》:「其外,『去者日已疏』四十五首,虽多哀怨,颇为总杂,旧疑是建安中曹王所制。『客从远方来』、『橘柚垂华实』,亦为惊绝矣。」从《诗品》的上下文看来,似乎后两首也包括在「
四十五首」之中。

      「迢迢牵牛星」,诗中有句云:「盈盈一水间。」顾炎武《日知录》:孝惠讳盈,枚乘诗「盈盈一水间」,在武昭之世而不避讳,可知为后人之拟作,而不出于西京矣。同样的情况还可以适用于

      「青青河畔草」,因为诗中有「盈盈楼上女」之句。同样也适用于

      「庭中有奇树」,诗中有「馨香盈怀袖」之句。

      「行行重行行」,诗中有「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句。徐中舒说西汉有「代马」、「飞鸟」对举的成语,然并不工切;东汉则有以「胡马」「越燕」对举者,有以「代马」「越鸟」对举者,均较工稳,《十九首》中亦有「胡马」「越鸟」之对,其非西汉人手笔可知(见《五言诗发生时期的讨论》)。

      「生年不满百」,范注引朱彝尊《曝书亭集玉台新咏书后》云:「就《文选》第十五首而论,『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则《西门行》古辞也。古辞:『夫为乐,为乐当及时。何能生愁怫郁?当复待来兹。』而《文选》更之曰:『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古辞:『贪财爱惜费,但为后世嗤。』而《文选》更之曰:『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