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重气,义激毫毛,怨成梗概。』是直作感概用也。」范注:「梗概、慷慨,声同通用,袁宏《咏史诗》『周昌梗概臣』,亦慷慨之意。」《斟诠》:「梗概,谓意气激昂也。」徐复《文心雕龙正字》:「按梗概与慨声近,故本书多假用。《诠赋》篇云:『彦伯梗概,情韵不匮』,亦同。」

      《明诗》篇:「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此其所同也。」

      刘师培《中国中古文学史》第三课《论汉魏之际文学变迁》:「建安文学,革易前型,迁蜕之由,可得而说:两汉之世,户习《七经》,虽及子家,必缘经术。魏武治国,颇杂刑名,文体因之,渐趋清峻。一也。建武以还,士民秉礼。迨及建安,渐尚通侻:侻则侈陈哀乐,通则渐藻玄思。二也。献帝之初,诸方棋峙,乘时之士,颇慕纵横,骋词之风肇端于此。三也。又汉之灵帝,颇好俳词,下习其风,益尚华靡,虽迄魏初,其风未革。四也。」

      又:「《文心雕龙》诸书,或以魏代文学与汉不异。不知文学变迁,因自然之势。魏文与汉不同者,盖有四焉:书檄之文,骋词以张势,一也;论说之文,渐事校练名理,二也;奏书之文,质直而屏华,三也;诗赋之文,益事华靡,多慷慨之音,四也。」

      刘师培讲《汉魏六朝专家文研究》六《论文章之音节》:「刘彦和云:洎夫建安,『雅好慷慨』,以其文多悲壮也(例如陈琳《为袁绍檄豫州》文,壮有骨鲠,克举其词)。大凡文气盛者,音节自然悲壮;文气渊懿静穆者,音节自然和雅;此盖相辅而行,不期然而然者。」

      郭绍虞《中国文学批评史》第一版:「在刘氏之先,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其品评文人即重在际遇方面,其评王粲云:『家本秦川贵公子孙,遭乱流寓,自伤情多。』评陈琳云:『
袁本初书记之士,故述变乱事多。』评徐干云:『少无宦情,有箕颍之心,故仕世多素辞。』评刘桢云:『卓荦偏人,而文最有气,所得颇经奇。』评应玚云:『汝颍之士,流离世故,颇有飘薄之叹。』评阮瑀云:『管书记之任,故有优渥之言。』评曹植云:『公子不及世事,但美邀游,然颇有忧生之嗟。』此虽并不重在说明其历史的关系,然已很能着眼于文学与环境的影响。故知刘氏所言,不过据此以推到论世的方面耳。」

      刘绶松《古典文学理论中的风格问题》:「『志深而笔长』,『梗概而多气』,是说诗人寄慨遥深,词气高亢,曹操的《步出夏门行》、《短歌行》、《苦寒行》等诗,以及当时其它诗人的一些作品,的确具有这样的风格,而这正是『世积乱离,风衰俗怨』的时代在文学创作上的反映。」这种时代风格就是后人所说的「建安风骨」或「建安风力」。它的特点是激昂慷慨。这是由于汉魏之际是一个封建集团割据、战祸深重的时代,许多作家处于世风衰弊、人民怨恨的长期离乱生活之中,在思想感情上对这种社会现实体会得比较深刻,而又长于表达技巧,所以写来感慨万端而富于气势。这几句话确实对于建安文学的时代风格抓得很准。这一类的作品除上引曹操的诗篇外,还有例如曹丕的《燕歌行》,曹植的《白马篇》、《赠徐干》、《送应氏》,王粲《七哀》、《登楼赋》,刘桢《赠从弟》、《杂诗》,陈琳《游览》二首之二,阮瑀《怨诗》等等。

      《校释》:「汉末大乱,民怨沸腾。魏武雄兴,志存戡定;文帝纂业,雅好词华,影响所及,文风亦慷慨而多气,此六变也。」

至明帝纂戎〔一〕,制诗度曲〔二〕;征篇章之士,置崇文之观〔三〕;何刘群才〔四〕,迭相照耀。

〔一〕 《文论选》:「明帝曹叡,在位十三年,自公元二二七年至公元二三九年。纂,与『缵』通,继承。戎,大。《诗大雅烝民》:『缵戎祖考。』《大雅韩奕》句同。谓继承光大祖考的事业。郑玄解戎为汝,意谓继承汝祖考的事业。本文『纂戎』是歇后语,即作继承祖业解。」

      《校注》:「《左传》襄公十四年:『纂乃祖考。』杜注:『纂,继也。』……《文选》陆机《答贾谧诗》『诞育洪胄,纂戎于鲁』,……李善并引《烝民》诗句以注,尤为切证。此云『纂戎』,与下云『纂业』意同。」

〔二〕 黄注:「《汉书》:元帝吹洞箫,自度曲。注:自隐度作新曲。」按此见《元帝纪》。据旧谱自制新曲,叫「自度曲」。

〔三〕 黄注:「《魏志》:明帝(青龙)四年,置崇文观,征善属文者以充之。」按此见《三国志魏书明帝纪》。

〔四〕 范注:「《御览》五八七引《文士传》:青龙元年诏何桢曰:『扬州别驾何桢,有文章才,试使作《许都赋》。成上不封,得令人见。』此可见明帝褒扬文士之切。《魏志曹爽传》:『何晏,何进孙也。少以才秀知名,好老庄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