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于是只能把这一种骈体文称之为『笔』,以示区别,使它不同于韵文,也不同于一般的『言』和『语』。所以文笔之分最初是有韵无韵之分。」又:「刘勰说得很清楚,……他在《文心雕龙》中所谓近代,往往是指南朝刘宋以后的。」

      又《文笔说的前期与后期》:「刘勰以为『文以足言,理兼诗书』,诗指有韵之文,书指无韵之文,何必多此一举?所以说『别目两名,自近代耳』。」

      《札记》:「文笔以有韵无韵为分,盖始于声律论既兴之后,滥觞于范晔、谢庄。」又:「声律论既兴,滥觞于范晔、谢庄,而王融、谢朓、沈约扬其波,以公家之言不须安排声韵,而当时通谓公家之言为笔,而立无韵为笔之说,其实『笔』之名非自无韵得也。然则属辞为笔,自汉以来之通言;无韵为笔,刘宋以后之新说。要之,声律之说不起,文笔之别不明。故梁元帝谓『古之文笔,今之文笔,其源又异』。」

      《斟诠》:「彦和本不主张有文笔之分,故云:『别目两名,自近代耳。』惟当时风气使然,故彦和《序志》篇亦有『若乃论文叙笔,则囿别区分』之语,于二、三、四、五卷之论文体,分为有韵文十篇,无韵文十篇,且曰:『上篇以上,纲领明矣。』」

      《论衡超奇》篇:「文轨不尊,笔疏不续也。岂无忧上之吏哉?乃其中文笔不足类也。」其中虽然用了「文笔」二字,但不是并列关系。

      周注说明:「《总术》是创作论的总论,因为全书的序言放在末了,所以创作论的总论也放在创作论的末了。在文体论里,是按照文和笔分类的,所以创作论的总论也从文和笔谈起。」

颜延年以为:「笔之为体,言之文也〔一〕;经典则言而非笔,传记则笔而非言〔二〕。」请夺彼矛,还攻其盾矣〔三〕。何者?《易》之《文言》,岂非言文!若笔果言文〔四〕,不得云经典非笔矣。将以立论,未见其论立也〔五〕。

〔一〕 《校注》:「按『文』谓文采,犹云言之文饰者也。」

      郭绍虞《文笔说考辨文笔说的前期与后期》:「由于文学语言之日趋骈化,即序事传记之文也少散文单行之体,那么同样是无韵,而中间有『笔』和『语』的区别,……所以颜延年说:『笔之为体,言之文也。』」又《经典的两重性》:「《诗》三百篇全属韵文,而《易》之《文言》『偶句凡四十有八,韵语凡三十有五』(
《研经堂集书梁昭明太子文选序后》),也不能说是『言』。所以刘勰非之。」

      饶宗颐《文心雕龙探源》四《刘勰思想与宗炳颜延之之关系文笔之辨》,以「史传」入笔:「颜氏『精于论文』(《诗品》),其论文笔之语,不见于现存之《庭诰》,惟《文心总术》篇云:『夫文以足言,……传记则笔而非言。』略窥梗概,测其意似颜氏区为言、笔、文三等,而以史传归入『笔』之范围,笔亦言之有文者也。彦和以史传、诸子纳于笔中,未始非基于颜氏之说,《总术》篇对颜氏多加非难,论者以为未当。(见逯钦立《说文笔》,《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十六本)考其重视诸子,乃受葛洪之影响,其采及史传,则又根据延之传记属于笔之说,彰彰明甚。」

      陆牟注:「颜延之认为经书(如《尚书》)文采很少,所以属于言,传记(如《左传》)文采稍多,所以属于笔。」

〔二〕 范注:「颜延年谓『经典则言而非笔,传记则笔而非言』,此『言』字与『笔』字对举,意谓直言事理,不加彩饰者为『言』,如《尚书》之类是;言之有文饰者为『笔』,如《左传》、《礼记》之类是;其有文饰而又有韵者为『文』。颜氏分为三类,未始不善,惟约举经典传记,则似嫌笼统。盖《文言》经典也,而实有文饰,是经典不必皆『言』矣;况《诗》三百篇又为韵文之祖耶!」

〔三〕 《校注》:「按《韩非子难一》篇:『楚人有鬻楯与矛者,誉之曰:「吾楯之坚,物莫能陷也。」又誉其矛曰:「吾矛之利,于物无不陷也。」或曰:「以子之矛陷子之楯,何如?」其人弗能应也。』」按又见《韩非子难势》篇。

〔四〕 《校证》:「『果』原作『不』。黄侃云:『「不」字为「
为」字之误。』今案『不』字乃『果』字草书形近之误,此承颜说而为言也。故改为『果』字。《序志》赞『文果载心』,句法同。」

      《校释》:「按黄说是也,而所改之『为』字,犹未的。『不』乃『果』之坏字,承颜说而言果也。」

      《斟诠》:「潘重规氏云:『规案「不」似「乃」字形近之误。《韩子内储说下》:「因请立齐为东帝而不能成也。」顾广圻曰:「不当作乃。」亦「乃」误为「不」也。』潘说然,兹据改。」

〔五〕 《文心雕龙注订》:「未见其论立,驳颜氏之说,盖未许文笔之强分也。」

      《札记》:「颜延年之说,今不知所出,宜在所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