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瘁而成疾病也。」

〔九〕 王金凌:『刘勰批评『智用无涯』者之焦思苦虑,说他们『
精气内销,有似尾闾之波;神志外伤,同乎牛山之木。』这种说法明显地继承了宋、尹以至王充『爱精自保』的观点。刘勰不仅在《养气》篇中,一再地反对『销铄精胆,蹙迫和气』;而且在《神思》篇中,也提出了『秉心养术,无务苦虑』的要求。」

      黄春贵《文心雕龙之创作论》:「大抵言之,童年少壮气力有余,而照理不深,虽用苦思,文章未即工妙。长老耆艾识见精确,然年齿已大,操觚之际,又患气力衰颓。故知鉴浅志盛,识坚气衰,过犹不及,谓之两失,惟长艾者守静致虚以养气,童少者刻苦自厉以向学乃可。」

至如仲任置砚以综述〔一〕,叔通怀笔以专业〔二〕,既暄之以岁序〔三〕,又煎之以日时〔四〕,是以曹公惧为文之伤命〔五〕,陆云叹用思之困神〔六〕,非虚谈也。

〔一〕 梅注:「谢承《后汉书》曰:王充于宅内门户墙柱,各置笔砚简牍,见事而作,着《论衡》八十五篇。」

      《补注》:「《北堂书钞著述》篇引谢承《后汉书》:『王充贫无书,往市中省所卖书,一见便忆,门墙屋柱,皆施笔砚,而着《论衡》。』」

      「综述」,综合论述。

〔二〕 《训故》:「《后汉书曹褒传》:褒字叔通,博雅疏通,常憾朝廷制度未备,慕叔孙通为汉礼仪,昼夜研精,沉吟专思,寝则怀抱笔札,行则诵习文书,当其念至,忘所之适。」「专业」,即指研精专思。《校证》:「『叔』原作『敬』,梅据孙汝澄改。案王惟俭本正作『叔』不误。」

      《考异》:「梅本注云:『叔元作敬,孙无挠改。』敬通,冯衍字;叔通,曹褒字。因褒传有沈吟专思之语,从孙是。」

〔三〕 《斟诠》改「暄」作「晅」,注云:「晅,《集韵》:『许元切,日气也。』《易说卦》传:『日以烜之。』……《释文》:『烜,干也。』而干有干燥、干涸、干耗、干竭诸义,此处可作『销耗』解。《左传》僖十五年:『外强中干。』注:『外虽有强形,而内实干竭。』」

      《离骚》:「春与秋其代序。」故称年曰「岁序」,谓每年四季按次序交替。

〔四〕 牟注:「煎:熬。喻苦思的折磨。《抱朴子内篇道意》:『若乃精灵困于烦忧,荣卫消于役用,煎熬形气,刻削天和。』」

〔五〕 范注:「曹公语未详。《金楼子立言上》:『颜回希舜,所以早亡;贾谊好学,遂令速殒;扬雄作赋,有梦肠之谈;曹植为文,有反胃之论。生也有涯,智也无涯。以有涯之生,逐无涯之智,余将养性养神,获麟于金楼之制也。』」

      《校注》:「按曹公,《檄移》、《章表》两篇及此凡三见,它篇则称魏武,当是曹操。《魏略》:『陈思王精意著作、食饮损减,得反胃病也。』(《御览》三七六引)《抱朴子》佚文:『
扬雄作赋,有梦肠之谈;曹植为文,有反胃之论。言劳神也。』(《
海录碎事》十八引)」

〔六〕 《训故》:「陆云《与兄平原书》:『兄文章已自行天下,多少无所在,且用思困人,亦不事复及。』」见《全晋文》卷一○一,下句云:「以此自劳役。」

      李笠《中国文学述评迷溺之境》:「扬子云作《甘泉赋》,病至一岁;桓谭作小赋,亦成病。《金楼子》曰:『曹植为文,有反胃之论。』(《立言》篇)刘彦和云:『曹公惧为文之伤命,陆云叹用思之困神。』(《养气》篇)盖所受命意修词上之工力困苦,其害尚浅;所受哀情刺激之精神痛苦,其影响于身体甚大也。否则,偶作小赋,有何工力之足病乎?」

      以上为第二段,说明不善养气,导致神伤气衰之害。

夫学业在勤,〔功庸弗怠〔一〕,〕故有锥股自厉〔二〕,〔和熊以苦之人〔三〕。〕志于文也,则有申写郁滞〔四〕,故宜从容率情,〔五〕优柔适会〔六〕。

〔一〕 黄叔琳批:「学宜苦而行文须乐。」《校证》:「两京本、何允中本、日本活字本、凌云本、梅六次本、锺本、梁本、日本刊本、王谟本、黄注本、张松孙本、崇文本,『故有锥股自厉』句上,有『功庸弗怠』一句四字,句下有『和熊以苦之人』一句六字。卢云:『按下六字,吴本无。当本脱四字,不学者妄增成之,而忘其年代之不合也。』案卢说是,传校元本、汪本、余本、张之象本、梅本、冯校本等,正无此二句,今据删。」《校注》:「『功庸弗怠』『和熊以苦之人』二句,元本、弘治本、活字本、汪本、畲本、张本……无。何焯云:『和熊,唐人事。此后人谬增。』按两京本、何本、胡本、训故本、天启梅本有此二句(以后各本从之)。寻绎文意,实不必有,确出后人谬增。」

〔二〕 《训故》:「《战国策》:苏秦乃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伏而诵之,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