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旨』。」

〔八〕 范注:「独拔者,即士衡所云『一篇之警策』也。所谓出语,即秀句也。」

      黄叔琳评:「陆平原云:『一篇之警策』,其秀之谓乎?」刘师培在《论文章有生死之别》的讲题中说:「有警策而文采杰出,即《隐秀》篇之所谓『秀』。」(见罗常培记录《汉魏六朝专家文研究》)他又说:「刚者以风格劲气为上,柔以隐秀为胜。凡偏于刚而无劲气风格,偏于柔而不能隐秀者皆死也。」(同上)刘师培在这里所说的「劲气风格」,就是「风骨」。「风骨」和「隐秀」是对立的两种风格,一偏于刚,一偏于柔。黄侃《补隐秀篇》对「秀」的意义作了许多解释,其实他说来说去,都是从《文赋》「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二句敷演出来的,和黄叔琳评没有出入。

      用「独拔」来解释「秀」字,是从秀穗的意思引申出来的。《尔雅释草》:「木谓之华,草谓之荣,不荣而实者谓之秀,荣而不实者谓之英。」秀字的原义就是秀穗,所以《隐秀》篇在形容「秀」这种风格时,说它「譬卉木之耀英华」。从秀字的本义,《隐秀》篇又引申出两层意思。一层是秀出,就是「独拔」,也就是「卓绝」,是说它超出于其它部分之上;另一层意思是秀丽,所以才「譬卉木之耀英华」,或者说是「英华曜树」。《杂文》篇说:「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把「独拔」与「伟丽」连文,都是和「秀」的意思接近的。《校证》:「《吟窗杂录》无(后一)『者』字。《艺苑卮言》此句作『文之独拔』。」

〔九〕 黄侃《补文心雕龙隐秀篇》:「然则隐以复意为工,而纤旨存乎文外;秀以卓绝为巧,而精语峙乎篇中。」

      傅庚生《文学赏鉴论丛论文学的隐与秀》:「『心术之动』指的是作者思想感情的萌动,『文情之变』指的是因思想感情的萌动而氤氲以出的想象。『源奥而派生』的自然以『复意为工』,『根盛而颖峻』的自然以『卓绝为巧』;要紧的是『秀』本有『根』,『隐』亦有『源』。抛却了思想感情的根本,便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汉魏六朝专家文研究》七《论文章有生死之别》:「
凡文章有劲气,能贯串,有警策而文采杰出(即《文心雕龙隐秀》篇之所谓「秀」)者,乃能生动。」又:「任(昉)文能于极淡处传神,故有生气。犹之远眺山景,可望而不可及,实即刘彦和之所谓秀也(每篇有特出之处谓之秀,有含蓄不发者谓之隐)。学任之淡秀可有生气,学蔡(邕)陆(机)之风格劲气,亦可有生气。此殆文章刚柔之异耳。陆蔡近刚,彦升近柔。」

〔一○〕张严《文心雕龙文术论诠》:「文章情辞并重,辞余于情,虽工亦拙;情余于辞,虽浅亦深。善为文章者,必辞约而指博,以字摄句,以句摄篇,说出者少,不说出者多。亦古人所谓『用意十分,下语三分』也。彦和言『隐以复意为工』,即谓『用意十分』也;言『秀以卓绝为巧』,即谓『下语三分』也。故文章不可说尽,辞以含蓄为贵。」

     以上为第一段,释「隐秀」之意义。

夫隐之为体,义生文外〔一〕,秘响傍通〔二〕,伏采潜发〔三〕。譬爻象之变互体〔四〕,川渎之韫珠玉也〔五〕。

〔一〕 《校证》:「『生』原作『主』,汪本、畲本、张之象本、两京本、王惟俭本、何校本作『生』。纪云『生字是』,今据改。」《神思》篇:「文外曲致。」

      《考异》:「文内以义为主,阐发引申,则属之文外,则义见,故从『生』也。」

      皎然《诗式重意诗例》:「两重意已上,皆文外之旨。若遇高手如康乐公,览而察之,但见情性,不睹文字,盖诗(一作诣)道之极也。」

      司马光《迂叟诗话》:「古人为诗,贵于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近世诗人惟杜子美最得诗人之体,如《春望》:『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山河在』,明无余物矣。『草木深』,明无人矣。花鸟,平时可娱之物,见之而泣,闻之而恐,则时可知矣。他皆类此,不可遍举。」

〔二〕 《校注》:「按『傍』当作『旁』,《原道》篇『旁通而无滞』,其明征也。」(《剡山石城寺石像碑》有「妙应旁通」语。)

      《考异》:「『秘』,《正字通》:『俗从禾作秘,讹。』又按『傍』字见《诗小雅》:『王事傍傍。』《集韵》并通旁,亦近也,宜作旁。《易干卦》『旁通情也』,为舍人所本。」

      《斟诠》:「秘响,谓秘而不宣之心声。旁通,语出《
易经干文言》:『六爻发挥,旁通情也。』孔疏:『言六爻发越挥散,旁通万物之情也。』《周易虞氏义》:『当爻交错,谓之发挥;全卦对易,谓之旁通。』如《比》,卦辞《集解》引虞氏曰:『与《大有》旁通。』《大有》,卦辞《集解》引虞氏曰:『与《比》旁通。』虞氏以为凡卦除以其本卦之含义解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