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雄。」

  皎然《诗式》卷五《复古通变体》条:「作者须知复变之道,反古曰复,不滞曰变。若惟复不变,则陷于相似之格,其状如驽骥同厩,非造父不能辨。能知复变之手,亦诗人之造父也。……又复变二门,复忌太过,诗人呼为膏肓之疾,安可治也?……如陈子昂复多而变少,沈宋复少而变多,今代作者,不能尽举。吾始知复变之道,岂惟文章乎?在儒为权,在文为变,在道为方便。后辈若乏天机,强效复古,反令思扰神沮。何则?夫不工创术,而欲弹抚干将、太阿之铗,必有伤手之患,宜其诫之哉!」

  纪评:「齐梁间风气绮靡,转相神圣,文士所作,如出一手,故彦和以通变立论。然求新于俗尚之中,则小智师心,转成纤仄,明之竟陵、公安,是其明征,故挽其返而求之古。盖当代之新声,既无滥调,则古人之旧式,转属新声,复古而名以通变,盖以此尔。」《文论选》:「这话深得刘勰补偏救弊的用心,不过复古和通变并不是一回事,不能说是『复古而名以通变』。把继承和创新结合起来,才是『通变』精意之所在。」

  《札记》:「陆士衡曰:『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此言通变也。」

  《文心雕龙讲疏》:「《易系辞》曰:『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又曰:『变通者,趣时者也。』又曰:『神农氏没,黄帝舜尧氏作,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彦和以通变名篇,盖本于此。正义曰:『黄帝以上,衣鸟兽之皮,其后人多兽少,事或穷乏,故以丝 布帛而制衣裳,是神而变化,使民得宜也。」

  《校释》:「此篇本旨,在明穷变通久之理。所谓变者,非一切舍旧,亦非一切从古之谓也,其中必有可变与不可变者焉;变其可变者,而后不可变者得通。可变者何?舍人所谓文辞气力无方者是也。不可变者何?舍人所谓诗赋书记有常者是也。舍人但标诗赋书记者,略举四体,以概其余也。诗必言志,千古同符,赋以讽谕,百手如一,此不可变者也。故曰:『名理相因,有常之体。』若其志孰若,其辞何出,作者所遇之世,与夫所读之书,皆相关焉,或质或文,或愉或戚,万变不同,此不可不变者也。故曰:『文辞气力,无方之数。』准上所论,舍人于常变之界,固分之甚明矣。然观其诃斥当世文士之语,则似所谓变者,亦不过欲复古耳。不知舍人之世,作者竞学宋人,简文帝《与湘东王书》、裴子野《雕虫论》,俱致讥诋之辞,可证。」

  斯波六郎:「通变──此语盖据《系辞上》传,但其义互异。此篇之用法,『通』者与前人之作相通,即师古之意。『变』者时代之变化,即作者之创作。从『参伍因革,通变之数也』观之,『参伍』谓『变』,『因革』谓『通』(《物色》第四十六:『莫不参伍以相变,因革以为功。』),从『望今制奇,参古定法』观之,上句谓『
变』,下句谓『通』,范氏注三谓『此篇虽旨在变新复古』云云,盖据自黄侃《札记》『所谓变者,变世俗之文』语,恐非彦和之所谓『
变』之意。」

  马茂元《说通变》:「『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周易》的一句名言,符合于客观事物矛盾运动的规律。然而把它具体地运用到文学理论上,则自刘勰始。」

  《文论选》本篇说明:「《通变》……提出了文学发展中的继承与革新问题,表现了刘勰的文学历史观点,与《时序》相表里。」

  《斟诠》:「『通变』云者,通达穷涂,变化旧体,而使之推陈出新之谓也。……彦和以为文学在历史发展过程中,有其源远流长之一面,亦有其日新月异之一面。此所谓『通』与『变』,从继承与革新观点言,此为对立之统一,辩证之结合。」

夫设文之体有常〔一〕,变文之数无方〔二〕,何以明其然耶?凡诗、赋、书、记〔三〕,名理相因〔四〕,此有常之体也。文辞气力,〔五〕通变则久〔六〕,此无方之数也〔七〕。

〔一〕 《南齐书张融传》载其《门律自序》:「夫文岂有常体,但以有体为常。政当使常有其体。」

      《斟诠》:「体,谓体制,包括风格、题材、文藻、辞气等项。即《宗经》篇所谓『体有六义』之体,亦即《附会》篇所谓『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鲠,辞采为肌肤,宫商为声气』之四事。」

〔二〕 《斟诠》:「数,谓技术。《广雅释言》:『数,术也。』《荀子劝学》:『其数则始乎诵经。』杨注及《吕览察贤》『
任其数而已矣』高注并同。『变文』指文字之驱遣而言。」

      《礼记檀弓上》:「左右就养无方。」郑注:「方,犹常也。」

      按《明诗》篇:「严马之徒,属辞无方。」《谐隐》篇:「怨怒之情不一,欢谑之言无方。」《书记》篇:「兵谋无方,而奇正有象,故曰法也。」《镕裁》篇:「立本有体,意或偏长;趋时无方,辞或繁杂。」《附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