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传本皆作『●』,与《说文》同。今《公羊》注疏皆作『鹢』,惟何休『六●无常』,此一字未改。《谷梁》注疏皆作『●』,惟经文『六鹢退飞』此一字从『益』。盖唐时《左传》已有作『鹢』者,故后人据以易二传也。」按「鹢」是一种像鹭鹚的水鸟,能高飞。《校证》:「『鹢』唐写本、《御览》作『●』。《春秋》僖十六年:『六鹢退飞。』释文:『本或作●,音同。』」桥川时雄:「按《说文》无『鹢』字。」

〔四〕 《校证》:「『略』,《御览》作『备』。」

      《春秋》僖公十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谷梁传》于此云:「子曰:石无知之物,鶂,微有知之物。石无知,故日之;鶂微有知之物,故月之。君子于物,无所苟而已。石、鶂且犹尽其辞,而况于人乎!」晋范宁《集解》:「石无知而陨,必天使之然,故详而日之。鶂或时自欲退飞耳,是以略而月之。」此处「详略成文」,盖本范宁之说,以月日并记者为「详」,仅记月者为「略」。

〔五〕 梅注:「观去声。」又:「《春秋》定公二年,雉门及两观灾。注云:『雉门,公宫之南门;两观,阙名也。』」《训故》:「
《春秋》定公二年五月,『雉门及两观灾』。冬十月,『新作雉门及两观』。《传》书『新作』者,讥僭王制而不能革也。」《斟诠》:「雉门,据《周礼天官阍人》郑注,为天子五门中之三门,在库门之内。」

〔六〕 梅注:「《公羊传》云:『其言雉门及两观灾何?两观微也。然则曷为不言雉门灾及两观?主灾者两观也。时灾者两观,则曷为后言之?不以微及大也。』何休注云:『雉门两观,皆天子之制,门为其主,观为其饰,故微也。』」《春秋》定公二年:「夏五月壬辰,雉门及两观灾。」《谷梁传》云:「其不曰雉门灾及两观,何也?灾自两观始也,不以尊者亲灾也,先言雉门,尊尊也。」「雉门」,鲁宫南门。「两观」,是宫门外左右二台上的楼,附属于雉门。灾实从两观起,如曰雉门灾及两观,便与事实不符,倘曰两观灾及雉门,按《谷梁传》的解释,两观卑,雉门尊,卑不可以及尊。无论按照《
公羊传》或《谷梁传》的说法,都是经文先言雉门,后及两观,并且把灾字放在两观下面,暗示两观主灾。这样既合事实,又显示雉门重要,两观不重要。此处「先后显旨」,有分别轻重或尊卑的用意。

〔七〕 黄注:「『婉章志晦』见『五例』注。」《左传》成公十四年:「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杜注:「志,记也,晦亦微也,谓约言以纪事,事叙而文微。」又「婉,曲也,谓曲屈其辞,有所辟讳,以示大顺,而成篇章。」又昭公十一年:「故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斯波六郎:「彦和此处虽仅用『婉章志晦』二句,实际上可能含有《左氏传》『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的全部意义。将这里的『谅以邃矣』和《左氏传》『非圣人谁能修之』对照起来看,其中用意是值得玩味的。」

〔八〕 《校证》:「《御览》『谅以』作『源已』。唐写本『以』作『已』。」按作「已」字义长。

      明屠隆《文论》(《由拳集》卷二十三):「世人谭《
六经》者,率谓《六经》写圣人之心,圣人所谓道术,醇粹洁白,晓告天下,万世灿然,如揭日月而行,是以天下万世贵之也。夫《六经》之所贵者道术,固也,吾知之,即其文字奚不盛哉!《易》之冲玄,《诗》之和婉,《书》之庄雅,《春秋》之简严,绝无后世文人学士纤秾佻巧之态,而风骨格力,高视千古,若《礼檀弓》《周礼考工记》等篇,则又峰峦峭拔,波涛层起,而姿态横出,信文章之大观也。」

《尚书》则览文如诡〔一〕,而寻理即畅;《春秋》则观辞立晓,而访义方隐〔二〕。此圣文之殊致〔三〕,表里之异体者也〔四〕。

〔一〕 《校证》:「『《尚书》则览文如诡』至『而访义方隐』四句二十四字,传校元本,两京本,王惟俭本,梅六次本,张松孙本,无。」梅注:「自『书实记言』下,倒错难通,余从诸善本校定。」纪云:「四语括尽两经,然此上疑脱数句。」黄叔琳云:「『谅以邃矣』下有『《尚书》则览文如诡,而寻理即畅;《春秋》则观辞立晓,而访义方隐』云云,……且《五经》分论,不应独举《书》与《春秋》,赘以『览文』云云。」《校释》:「黄叔琳……至谓不应独举《书》与《春秋》,亦非。舍人于分论《五经》之后,复提此二经并论者,正以二经隐显有别,比论之以见圣文殊致,表里异体,而各当神理也。近人张孟劬《史微》亦谓:『此篇论六艺之文,缺论《易》、《礼》、《诗》三经,疑有脱文。』其误亦同。且上文明有论《五经》一段,何得曰缺邪?」

      《札记》:「按《尚书》所记,即当时语言,当时固无所谓诡也。彦和此语,稍欠斟酌。然韩退之亦云『周《诰》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