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地日月而何?然则所谓『精义以曲隐』者,盖不言天地日月而言乾坤阴阳也。」亦可备一说。

      「精义」出《系辞下》「精义入神」。韩注:「精义,物理之微者也。」「曲隐」出《系辞下》「其言曲而中(韩注:「变化无恒,不可为典要,故其言曲而中也。」),其事肆而隐(韩注:「事显而理微也。」)」。

〔二〕 唐写本「以」作「而」。杜预《春秋左氏传序》:「为例之情有五,一曰微而显,文见于此,而起义在彼……之类是也。二曰志而晦,约言示制,推以知例……之类是也。三曰婉而成章,曲从义训,以示大顺……之类是也。四曰尽而不污,直书其事,具文见意……之类是也。五曰惩恶而劝善,求名而亡,欲盖而章……之类是也。」

      《左传》成公十四年:「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杜预序本此。

      董仲舒《春秋繁露精华》篇:「《春秋》之为学也,道往而明来者也。然而其辞体天之微,故难知也。」《公羊传》定公元年:「定、哀多微辞。」孔广森通义:「微辞者,意有所托而辞不显,惟察其微者乃能知之。」

故知繁略殊形〔一〕,隐显异术〔二〕;抑引随时,变通适会〔三〕。征之周孔,则文有师矣〔四〕。

〔一〕 唐写本「形」作「制」,应据改。制是文章体制。「繁」即上文「博文以该情」,「略」即「简言以达旨」。

〔二〕 「隐」即「隐义以藏用」;「显」即「明理以立体」。

〔三〕 《校证》:「『适会』原作『会适』,唐写本作『适会』。」《校注》:「按唐写本是。《章句》篇『随变适会』,《练字》篇『诗骚适会』,《养气》篇『优柔适会』,并其证也。」赵万里《唐写本文心雕龙残卷校记》:「按上云抑引随时,与此句相对成文,则以作适会为是。」《宋书郑鲜之传》:「变通抑引,每事辄殊。」与此处用例同。「抑」谓抑制,即压缩;「引」谓引伸。「适会」,适乎其会。「抑引」「变通」之理,《易经》发其端。《易系辞下》:「《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韩注:「变通贵于适时,趋舍存乎其会也。」文章抑引变通之理,本书屡屡言之。《通变》篇:「夫设文之体有常,变文之数无方。」《镕裁》篇:「刚柔以立本,变通以趋时。」「谓繁与略,随分所好。」《章句》篇:「
随变适会,莫见定准。」纪评:「繁简隐显,皆本乎经,后来文家,偏有所尚,互相排击,殆未寻其源。八字精微,所谓文无定格,要归于是。」

    这是说文章有繁简隐显四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写作时或者压缩,或者引申,要看当时的需要;至于隐显之间的变通,也要适应当前的情况。

〔四〕 《序志》篇:「师乎圣。」

      以上为第二段,说明圣人著作的特点,在根据不同的情况,运用繁、略、隐、显等不同方法,足以为后世师。

是以论文必征于圣,窥圣必宗于经。

  《校证》:「『是以论文』二句,原作『是以政论文,必征于圣,必宗于经。』王惟俭本『政』前有一□,杨慎补作『是以子政论文,必征于圣,稚圭劝学,必宗于经』。……今案《宗经》篇:『迈德树声,莫不师圣,而建言修辞,鲜克宗经。』《史传》篇:『立义选言,宜依经以树则;劝戒与夺,必附圣以居宗。』又云:『宗经矩圣之典。』《论说》篇:『述圣通经,论家之正体也。』皆与此『征圣』『宗经』意同,并撮略为言,而不必指实为何人。《乐府》篇:『
昔子政论文,诗与歌别。』杨氏盖涉彼妄补,不可从。今改从唐写本。」按元刻本作:「是以政论文,必征于圣,必宗于经。」梅注:「
『子』字符脱杨补」,「『稚圭劝学』四字符脱杨补」。于「稚圭劝学」注云:「《汉书》:匡衡字稚圭,东海承人也。成帝即位,衡上疏劝经学威仪之则曰:臣闻《六经》者,圣人所以统天地之心,着善恶之归,明吉凶之分,通人道之正。使不悖于本性者也。故审六艺之指,则天人之理可得而和,草木昆虫可得而育,此永永不易之道也。及《论语》《孝经》圣人言行之要,宜究其意。」桥川时雄《文心雕龙校读》:「按唐写无『子政』二字,二字后人强附,当删,未闻刘向有论文也。」又:「稚圭劝学──徐校不及此四字,何校惟从杨补,亦无所考,未详杨据何本所增,唐写本亦无此四字,而有『窥圣』二字,句顺意通。以各本无『窥圣』二字,前后意不通,故后人任意改补。」《校释》:「唐写本……当从,升庵所补非也。」「宗」是主。「窥圣必宗于经」是说圣人早已作古,欲窥知圣人的思想和文章,必须以经书为主体,所以《序志》篇说:「体乎经。」

《易》称:「辨物正言,断辞则备〔一〕。」《书》云:「辞尚体要,不惟好异〔二〕。」

〔一〕 「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