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檀弓上》:『孔子既得合葬于防。……于是封之崇四尺。』郑注:『聚土曰封。』」《书武成》:「封比干墓。」传:「封,益其土。」正义:「增封其墓也。」「自庙徂坟」,《斟诠》直解为「由宗庙扩及坟圹」。

      《校释》:「碑之为用,初树之宗庙,所以丽牲,后立之墓穴,所以下棺。故汉碑首必有穿,其遗制也。舍人所谓『纪号封禅』、『树石埤岳』,当起于后世。虽《管子》有古者封禅之君七十有二之说,其事未足深信。至于就碑撰文,实盛于东京,蔡氏其首选也。」

      唐封演《闻见记》云:「丰碑本天子诸侯下棺之柱,臣子或书君父勋伐于其上,又立于隧口,故谓之神道。古碑上往往有孔,是贯纤索之象。则是墓道之有碑刻文,本由于悬窆之丰碑,而或易以石也。」

      牟注:「《礼记檀弓上》:『古也墓而不坟。』殷商时坟、墓有别,坟是封土隆起的,墓是平的。这里的『封墓』指上句说的『坟』,用以喻石碑同样可保持长久。」

自后汉以来,碑碣云起〔一〕;才锋所断,莫高蔡邕〔二〕。观《杨赐》之碑,骨鲠训典〔三〕,《陈》《郭》二文,词无择言〔四〕。《周》《胡》众碑〔五〕,莫非清允〔六〕。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清词转而不穷〔七〕,巧义出而卓立〔八〕;察其为才,自然而至矣〔九〕。

〔一〕 唐写本「以」作「已」。黄注:「《后汉书》注:方者谓之碑,圆者谓之碣。」按此见《窦宪传》注。

      范注:「《说文》:『碣,特立之石也。』《文体通释》曰:『碣者,与楬通,特立之石,藉为表楬也。石,方曰碑,圆曰碣。』赵岐曰:『可立一圆石于墓前。』洪适曰:『似阙非阙,似碑非碑。』隋唐之制,三品以上立碑,七品以上立碣。主于表扬功德,与碑相通。」陈绎曾《文说》:「碑宜雄浑典雅,碣宜质实典雅。」

      明陈懋仁《文章缘起注》:「碣,杰也。揭其操行,立之墓隧者也。其文与碑体相同也。」

      《陔余丛考》卷三十二「碑表」:「古碑之传于世者,汉有杨震碑,首题《太尉杨公神道碑铭》(见《隶释》卷十二);又蔡邕作郭有道、陈太丘墓碑文,载在《文选》。后汉崔寔卒,袁隗为之树碑颂德(见《崔寔传》)。故刘勰谓『东汉以来,碑碣云起』。」

〔二〕 王金凌:「以锋言才,是说蔡邕叙事该要,缀采雅泽,有如锋刃斩斫,无有枝蔓,则才锋指叙事运词时的表达能力。」「才锋所断」,根据才锋所作的评断。《校注》:「李充《起居诫》:『中世蔡伯喈长于为碑。』(《北堂书钞》一百引)」

〔三〕 《训故》:「《后汉书》:杨赐,字伯献,太尉秉之子,以通《尚书》侍灵帝讲于华光殿中,历官太尉,卒谥文烈。」

      范注:「《蔡中郎集》有《杨赐碑》四篇,……骨鲠训典,犹言以训典为骨干。」「训」、「典」,指《尚书》,因其中有《尧典》《伊训》等篇。《左传》文公六年:「告之训典。」注:「
训典,先王之书。」《封禅》篇:「树骨于训典之区。」

      《文章流别论》:「蔡邕为杨公作碑,其文典正,末世之美者也。」《注订》:「《杨赐碑》辞章结构,力慕典诰,故曰骨鲠训典,犹韩文公之于《平淮西碑》也。」

〔四〕 「词」,唐写本作「句」。《训故》:「《后汉书》:陈寔,字仲弓,颍川许人,除太丘长。《蔡中郎集陈太丘碑文》。《后汉书》:郭太,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以有道征不应。《蔡中郎集郭有道林宗碑文》。」

      范注:「陈仲弓、郭林宗,汉季高士,德望并茂;《世说新语德行》篇注引《续汉书》:『林宗卒,蔡伯喈为作碑,曰:「吾为人作铭,未尝不惭容,唯有《郭有道碑颂》无愧耳。」(《后汉书郭太传》:「蔡邕谓卢植曰: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唯《
郭有道》无愧色耳。」)』故彦和谓其词无择言。(《尚书吕刑》:「罔有择言在身。」《孝经》:「口无择言,身无择行。」择,败也。)」

      《校注》:「『词』,黄校云:『一作句,从《御览》改。』按『句』字不误。唐写本、元本、弘治本、汪本、畲本、张本、两京本,……并作『句』。……『言』作『字』解,『句无择言』者,谓每句无败字也。」

      《斟诠》:「句无择言,谓语句确实无可指摘也。」

      《注订》:「择,简选也。无择言者,无可指摘更易也。」沈约《答乐蔼书》:「郭有道汉末之匹夫,非蔡伯喈不足以偶三绝。」梁元帝《内典碑铭集林序》:「唯伯喈作铭,林宗无愧。」王勃《与契苾将军书》:「伯喈雄藻,待林宗而无愧。」骆鸿凯《文选学》:「中郎《郭有道碑》自谓无媿辞,然观稚川正郭之篇,则有道之人品可知。然文虽失实,于体无害也。」

〔五〕 《校证》:「『胡』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