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若求其本则是以蓍为导而使人向易焉尔若其卜筮则未尝全以主信也古之圣人之猷为悉可考矣舜之命禹也禹请枚卜舜蔽巳志以言曰朕志先定鬼神其依龟筮协从卜不习吉岂其专以蓍定邪周公之穆卜国事也令龟之辞谓许则归而竢命以待其愈不许则屏璧与珪以为不神亦不以不遂所请而信疾之不愈也然则圣人之于人事卜筮其先后固大有序矣易之为书不为卜筮设然而无蓍以出卦象则临事不知卦之所择故卜筮为用易之要也若圣人立教之道则常置仁义于阴阳刚柔之间不专取成乎卦象如曰师征丈人吉非丈人而属弟子则不吉矣硕果不食一象也而君子以之得舆小人以之剥庐沿此类推之则卦同而人事异其祸福不专从卦也故善补过者终以无咎而悔亡者乃遂往无不利也与

  性原  程永奇

  自孟子言性善而荀子言性恶扬雄言性善恶混韩文公言性有三品学者疑焉至横渠张子分天地之性气质之性而后诸子之说始定性善者天地之性也余则所谓气质者也然尝疑之张子所谓气质之性形而后有则天地之性乃未受生以前天理之流行者故又以为极本穷源之性又以为万物一源如此则可谓之命而不可谓之性矣程子有人生而静已上不容说之语又于好学论言性本而后言形生疑若天地之性指命而言命固善矣于人性果何预乎曰张程之论非此之谓也盖自其理而言之不杂乎气质而为言则是天地赋予万物之本然者而寓乎气质之中也故其言曰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盖谓天地之性未尝离乎气质之中其以天地为言特指其纯粹之善乃天地赋予之本然尔曰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其所以有善恶之不同何也曰气有偏正则所受之理随而偏正气有昏明则所赋之理随而昏明木之气盛则金之气衰故仁常多而义常少金之气盛则木之气衰故义常多而仁常少若此者气质之性有善恶也曰旣言气质之性有善恶则不复有天地之性矣子思子又有未发之中何也曰性固为气质所杂矣然方其未发中心湛然物欲不生则气虽偏而理自正气虽昏而理自明气虽有赢乏而理则无胜负及其感物而动则或气动而理随之或理动而气挟之由是至善之理听命于气善恶由之而判矣此未发之前天地之性纯粹至善而子思子之所谓中也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程子曰其本也眞而静其未发也五性具焉则理固无寂感而静则其本也动则有万变之不同焉愚尝以是而质之先师矣曰未发之前气不用事所以有善而无恶至哉言乎

  新安文献志巻三十一

  ●钦定四库全书

  新安文献志巻三十二

  (明)程敏政 撰

  ○考

  岐阳石鼓文考  程大昌

  元和志曰石鼔文在凤翔府天兴县南二十里石形如鼓其数盈十盖纪周宣王田猎之事即史籕之迹也贞观中吏部侍郎苏勉纪其事云虞禇欧阳共称古妙虽歳久讹缺遗迹尚有可观纪地理者不存记録尤为可惜案志此言则世人知有岐鼔者自唐而始苏勉欧阳虞禇四子实为之先隋以前未闻也故欧文忠虽甚重其笔画谓非史籕不能为而深疑其竒古如此自周至隋数千百载何以无人采録邪开元以后张怀瓘韦应物韩退之直云宣王之鼓也然详考其语实皆臆度以言无有明着其说得诸何书传诸何人者宜乎欧公之不信也若夫窦臮张怀瓘所著则特详矣臮之言曰岐州雍城南有周宣王猎碣十枚并作鼓形上有篆文今见打本石寻毁失怀瓘书断曰甄丰定六书二曰奇字即史籕体与古文小异其迹有石鼓文存焉盖讽宣王畋猎之作也不知二子此语亦皆臆度言之邪或亦尝有所本也欧文忠曰十鼔之文可见者四百六十五字不可识者过半即韩歌所谓牧童敲火牛砺角年深岂免有阙讹者也就其文之可晓者言之有曰我车旣攻我马旣同者车攻语也有曰其鱼维何维鱮及鲤何以贯之维杨及栁则兼记田渔也凡此数语之可读者又苏文忠所谓众星错落仅名斗者也夫其语旣与车攻诗合而其所纪田渔又与车攻相似且其字体又为大篆而籕又宣王之史也合此数者若皆可以归诸宣王则无怪乎说者云然矣然古事有可参例者五子之歌即大禹贻后之训伊尹之三风十愆又皆成汤之本语也此乃世臣子孙举扬先训以明祖述之自尔则古语偶同车攻安得便云宣诗也惟其字正作籕体似为可证而大篆未必创于史籕古书又有可考也舍此二说则无所执据以名宣鼓矣如予所见则谓此鼓不为宣鼓而当为成王之鼓也左氏昭四年椒举言于楚子曰成有岐阳之搜杜预曰成王归自奄大搜于岐山之阳杜预之为若言也虽不云搜岐之有遗鼔而谓成搜之在岐阳者即石鼔所奠之地也然则鼔记田渔其殆成王之田之渔也欤宣王固尝出镐而东猎矣其地自属东都故曰四牡龎龎驾言徂东徂东云者以方言之则是自镐出洛也岐在丰西三百余瑞安得更云徂东也则鼓辞不为车攻之辞亦巳明矣鼔辞旣不为车攻之辞则何据而云宣王之鼔也今去古逺事之出于传疑者不敢不存其旧等之其为可疑焉且从所据之明者而主之犹愈于泛漫臆度也故予谓椒举之言旣能明记岐搜为成王之搜则其不能明记此搜之有鼔虽为不备若较之唐语絶无的据而专用籕体定为宣王之物者其说差有本祖也古田狩与后世不同名为从田其实阅武其事则登兽数获其意则致众而耀武故武王初集大统因伐兽而陈天命以鎭抚在会之诸侯已遂识之于策者所以扬威传逺使来今共见焉尔也此古今讲武识事之深意也然则岐阳之记搜也以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