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术兴。《论语》曰:卫灵公问陈於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汉书》曰:《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又曰:《吴起》三十八篇。陵夷至于暴秦,焚经书、杀儒士,设挟书之法,行是古之罪,道术由此遂灭。《汉书》,武帝制曰:大道微缺,陵夷至于桀纣之行作。《史记》李斯曰:臣请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廷尉杂烧之,以古非今者族。又卢生为始皇求仙药,亡去。始皇大怒,使御史按问诸生。诸生犯禁者四百六十八人,皆坑之咸阳。

  汉兴,去圣帝明王遐远,仲尼之道又绝,法度无所因袭,时独有一叔孙通,略定礼仪。《汉书》,叔孙通曰:臣愿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上曰:可。天下惟有易卜,未有他书。《汉书》曰:秦燔书,而《易》为筮卜之事,传者不绝。至於孝惠之世,乃除挟书之律。《汉书》曰:孝惠四年,除挟书律。然公卿大臣绛灌之属,咸介胄武夫,莫以为意。《楚汉春秋》曰:汉已定天下,论群臣破敌禽将,活死不衰,绛灌樊哙是也;功成名立,臣为爪牙,世世相属,百世无邪,绛侯周勃是也。然绛灌自一人,非绛侯与灌婴。至孝文皇帝,始使掌故晁错,从伏生受《尚书》。《史记》曰:伏生者,济南人也,故为秦博士。孝文闻伏生修《尚书》,年九十馀,老不能行,诏太常掌故晁错往受之。《尚书》初出於屋壁,朽折散绝,《汉书》曰:秦燔书禁学,济南伏生独壁藏之。汉亡失,求得二十九篇也。今其书见在,时师传读而已。《诗》始萌芽,天下众书,往往颇出,皆诸子传说,犹广立於学官,为置博士。在朝之儒,唯贾生而已。贾生,贾谊也。至孝武皇帝,然后邹、鲁、梁、赵,颇有《诗》、《礼》、《春秋》先师,皆出於建元之间。《汉书》曰:建元,孝武皇帝年号也。当此之时,一人不能独尽其经,或为《雅》,或为《颂》,相合而成。成一经也。《泰誓》后得,博士集而赞之。《七略》曰:孝武皇帝末,有人得《泰誓》书於壁中者,献之与博士,使赞说之,因传以教。今《泰誓篇》是也。故诏书曰:礼坏乐崩,书缺简脱,朕甚闵焉。《礼稽命徵》曰:文王见礼废乐崩,道孤而无主也。时汉兴已七八十年,离於全经,固以远矣。服虔《汉书注》曰:汉与秦相去七八十年。韦昭曰:全经,未焚书之时也。

  及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为宫,而得古文於坏壁之中,《逸礼》有三十九篇,《书》十六篇。天汉之后,孔安国献之,遭巫蛊仓卒之难,未及施行。《汉书》曰:武帝末,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论语》、《孝经》。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天汉、武帝年号也。及《春秋》左氏丘明所脩,《汉书》曰:仲尼以鲁周公之国,史官有法。故有左丘明观其史记,丘明作传。皆古文旧书,多者二十馀通,藏於秘府,伏而未发。孝成皇帝愍学残文缺,稍离其真,乃陈发秘藏,校理旧文,得此三事。以考学官所传经,或脱简,或脱编。《汉书》曰:刘向以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一简,《召诰》脱二简。博问人间,则有鲁国桓公、赵国贯公、胶东庸生之遗学与此同,抑而未施。《七略》曰:礼家,先鲁有桓生,说经颇异。论语家,近琅邪王卿,不审名。及胶东庸生,皆以教。然则庸生亦未详其名也。此乃有识者之所叹敏,士君子之所嗟痛也。

  往者缀学之士,不思废绝之阙,苟因陋就寡,分文析字,烦言碎辞,学者罢老,且不能究其一艺,信口说而背传记,是末师而非往古。至於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狩之仪,则幽冥而莫知其原。犹欲保残守缺,挟恐见破之私意,而亡从善服义之公心。或怀疾妒,不考情实,雷同相从,随声是非,《礼记》曰:无雷同。抑此三学,以《尚书》为不备,谓左氏不传《春秋》,岂不哀哉!臣瓒《汉书注》曰:当时学者,谓《尚书》唯有二十八篇,不知本有百篇。

  今圣上德通神明,继统扬业,亦愍此文教错乱,学士若兹,虽深照其情,犹依违谦让,乐与士君子同之。故下明诏,试左氏可立不,遣近臣奉旨衔命,将以辅弱扶微,与二三君子比意同力,冀得废遗。今则不然,深闭固距,而不肯试,猥以不诵绝之,欲以杜塞馀道,绝灭微学。夫可与乐成,难与虑始,《太公金匮》曰:夫人可以乐成,难以虑始。此乃众庶之所为耳,非所望於士君子也。且此数家之事,皆先帝所亲论,今上所考视,其为古文旧书,皆有徵验,内外相应,岂苟而已哉!夫礼失求之於野,古文不犹愈於野乎!《汉书》班固曰:仲尼有言,礼失而求诸野。

  往者博士,《书》有欧阳,《春秋》公羊,《易》则施孟,《汉书》曰:欧阳生,字和伯,千乘人也。事伏生。又曰:乐陵侯史高,言穀梁子本鲁学,公羊氏乃齐学。又曰:施雠,字长卿,沛人也,从田王孙受《易》。又曰:孟喜,字长卿,东海人也,从田王孙受易。然孝宣帝犹复广立《穀梁春秋》、《梁丘易》、《大小夏侯尚书》,《汉书》曰:梁丘,字长翁,琅邪人也,从京房受《易》。又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