眄巨浸,辏闽粤之舟橹。北倚郭邑,通商旅之宝货。苟或侮劫之不意,攘偷之无状,则向者吾皇优诏,适足以自荣。由是复与十三都经纬罗郭,上上下下,如响而应。爰自秋七月丁巳,讫於冬十有一月某日。由北郭以分其势,左右而翌合於冷水源,绵亘若干里。其高若干丈,其厚得之半。民庶之负贩,童髦之缓急,燕越之车盖,及吾境者,俾无他虑。千百年後,知我者以此城,罪我者亦以此城。苟得之於人,而损之己者,吾无愧与。某年月日记。
○ガ文终侯论
沛後既得秦,萧何改秦之法,故(阙)三章之约焉。而何竟自污者,岂非欲刑其德於万代乎?不然,奚系之在人先也?且汉之功臣,何居第一。何不首行其法,则後之立功为相者,虽贪黩规弄,而法必不加。则乱臣贼子,於是幸矣。何之法,不救当时,而岂救後代乎?
○婆留井铭
於维此井,氵亭育坎灵。有莘有邰,实此储英。时有长虹,上贯青冥。是惟王气,宅相先徵。爰启霸主,奠绥苍氓。沛膏渐泽,配德东溟。
○风雨对
风雨雪霜,天地之所权也。山川薮泽,鬼神之所伏也。故风雨不时,则岁有饥馑。雪霜不时,则人有疾病。然後祷山川薮泽以致之,则风雨雪霜,果为鬼神所有也明矣。得非天之高,不可以自理,而寄之山川。地之厚,不可以自运,而凭之鬼神。苟祭祀不时则饥馑作,报应不至则疾病生。是鬼神用天地之权也,而风雨雪霜为牛羊之本矣。复何岁时为,复何人民为,是以大道不旁出,惧其弄也。大政不问下,惧其偷也。夫欲何言。
○蒙叟遗志
上帝既剖混沌氏,以支节为山岳,以肠胃为江河。一旦虑其掀然而兴,则下无生类矣。於是孕铜铁於山岳,滓鱼盐於江河。俾後人攻取之,且将以苦混沌之灵,而致其必不起也。呜呼!混沌氏则不起,而人力殚焉。
○三帝所长
尧之时,民朴不可语,故尧舍其子而教之。泽未周而尧落,舜嗣尧理,迹尧以化之。泽既周而南狩,丹与均果位於民间。是化存於外者也。夏後氏得帝位,而百姓已偷。遂教其子,是由内而及外者也。然化於外者,以土阶之卑,茅茨之浅,而声响相接焉。化於内者,有宫室焉,沟洫焉,而威则日严矣。是以土阶之际万民亲,宫室之後万民畏。
○解武丁梦
商之道削也,武丁嗣之,且惧祖宗所传,圮坏於我,祈於人则无以为质,祷於家则不知天之历数。厥有左右,民心不归,然後念胥靡之可升,且欲致於非常,而出於不测也。乃用假梦徵象,以活商命。呜呼!历数将去也,人心将解也,说复安能维之者哉?武丁以下民之畏天命也,故设权以复之。唯圣能神,何梦之有!
○救夏商二帝
夏之癸,商之辛,虽童子妇人,皆知其为理矣。然不知皆当其时则受其弊,居其後则赖其名。夫能极善恶之名,皆教化之一端也。善者俾人慕之,恶者俾人惧之。慕之者必俟其力有馀,惧之者虽寝食不忘之也。癸与辛,所谓死其身以穴过者也,极其名以横恶者也。故千载之後,百王有闻其名者,必缩项掩耳。闻尧舜者,必气跃心跳。慕之名与惧之名显然矣。而慕之者未必能及,惧之者庶几至焉。是故尧舜以仁圣法天,而桀纣以残暴为助。
○题神羊图
尧之庭有神羊,以触不正者。後人图形像,必使头角怪异,以表神圣物。噫!尧之羊,亦由今之羊也。但以上世淳朴未去,故虽人与兽,皆得相指令。及淳朴销坏,则羊有贪很性,人有割心。有贪很性,则崇轩大厦,不能驻其足矣。有割心,则虽邪与佞,不能举其角矣。是以尧之羊,亦犹今之羊也。贪很摇其正性,刀匕其初心,故不能触阿谀矣。
○伊尹有言
唐虞氏以传授得天下,而犹用和仲稷,以酝酿风俗。堙洪水,服四罪,然後垂衣裳而已,百姓饮食而已,亦时之未漓,非天独生唐虞之能理也。及商汤氏以鸣条誓,放桀於南巢。揖逊既异,浑朴亦坏。伊尹放太甲,立太甲,则臣下有权,始於是矣,而曰耻君之不及尧舜。呜呼!商汤氏之取,非唐虞氏之取也。商汤氏之时,非唐虞氏之时也。商汤氏之百姓,非唐虞氏之百姓也。商汤氏之臣,非唐虞氏之和仲稷也。伊尹不耻其身不及和仲稷,而耻君之不及尧舜,在致君之诚则极矣,而励已之事何如耳。惜哉!
○叙二狂生
祢正平、阮嗣宗生於汉晋间,其为当时礼法家惋者多矣。然二子岂天使为之哉?夫汉之衰也,君若客旅,臣若豹虎。晋之弊也,风流蕴藉,雍容闲暇。苟二子气下於物,则谓之非才。气高於人,则谓之陵我,是人难事也。张口掉舌,则谓之讪谤。俯首避事,则谓之诡随,是时难事也。夫如是,则汉之祚歼於外,晋之祚缩於中,故天必降变以应之。二子应天变者也,或号兆焉,或恸哭焉。斯甚於风雨雪霜已,故泣军门者谓皇皇而无主,叹广武者思沛上之英雄。
○吴宫遗事
越心未平,而夫差有忧色。一旦复筑台於姑苏之左,俾参政事者以听百姓之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