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胥有复楚之功。年代浸远,楚人以子胥尝封诸申,故不谓包胥耳。不然,则子胥何为飨人之食,而江陵何为事仇人之神乎?耆老得书,速易其版曰申胥之庙,无使人神皆愧耳。
○江南论乡饮酒礼书
昨日送贡士堂上,得观大礼之器,见笾豆破折,尊盂穿漏,生徒倦怠,不称其服,宾主向背,不习其容。呜呼!天下所以知尊君敬长,小所以事大者,抑非其道乎。天下之用其道,不过於一日,尚犹偷惰如此,况天下尊君敬长,能终日者乎?是以朝廷时诛不顺,邻里日起纷争,固当然也。夫布衣匹夫,始则用其道自达,故化耕稼而王侯,化陶渔为公卿,其变化不测若此。然而一旦居上位,既不预兴信件拜揖之事,尚不能素严有司,时阅其威仪乎?呜呼!则蜕谓王公大人耆老衰罢,固当然也。然而有擎跽稽首於髡褐之前,畏敬戒慎,有终日不敢嗜酒ゾ,不敢近妾妇者。其于诬惑之道,尚能去其情,自化之术,则不能一日勤其容。唯王公大人无惭髡褐乎?髡褐尚能自大其法,王公大人反以其道信之乎?即其奉髡褐能速化其耕稼陶渔者,则髡褐者可以有土地而制王公大人矣。是不知升乎科者不由夷狄言,迁乎资者不由髡褐授,昭昭然柰何哉!抑不知孔子之道如商君乎,以其法自敝也。伏惟阁下务速有司,按诸礼图,修其器服,戒将事而隳者,时训习之,毋使每岁临事而隳其容。幸甚幸甚!蜕再拜。
○文泉子自序
於西华主之降也,其三月辛卯,夜未半,水入庐,渍坏简。既明日,燎其书,有不可玩其辞者。噫!当初不能自明其书十五年矣。今水之来寇,余命也已矣。故自褐衣以来,辛卯以前,收其微词属意古今上下之间者,为外内篇焉。复收其怨抑颂记婴於仁义者,杂粮诸篇焉。物不可以终杂,故离为十卷。离则名之不绝,故授之以为文泉。泉之时义大矣哉!盖覃以九流之文旨配以不竭之义曰泉。崖谷结珠玑,昧则将救之;□雷亢粢盛,乾则将救之。予岂垂之空文哉!自辛卯迄甲午,覆研於襄阳之野。
○太古无为论
不得时者之言太古也,无为而人化其禁畏也,以使待令而从之也。夫既为之君,又为之师,以受令而教其供也,畏生而自禁,畏令而后从,则是不待君令而为太古时人也。既君令之不立,与人且犹不辨,孰能得人心而化其无为哉。夫天下之服一人也,必其有所相须,果身服欤?自化也已。果心服欤?而心无为也已。谁为太古之人也,而勤何居焉?夫庖牺氏之用契书也,始代结绳,则太古之政,安用契无为之心,太古之家,安用契无为之信。果使有其心,则是贱教而尚不教者也。夫人之祭也,必待诏相教而后能敬。若豺獭也,则不教而祭。君子苟受其不教而能,则豺獭亦敬也。何贵人为?故曰不得时者之言。
○嬴秦论
无有天下而不知秦之焚书也,无世而不谓不用圣人之道所以亡也。呜呼!秦亡自亡也,安能焚书为秦亡耳。天下不用秦如圣人之道,故秦不得其道而用也。当其时,天下一家而尊己,外无非心之人,故深法禁人之恶也,则不当去法以禁人之善。是则果习天下之离心而背已也,岂秦区区之心欤?盖天必以秦之强暴,非大败无以叛其四海之心,故先绝其事君敬长之术,而后从天下以亡其天下焉。夫天与秦则书存,不与秦则书焚,而秦终无自焚之心也。且圣人宫先自藏其书,是秦未始有焚书之心,圣人之家先有其心矣故曰秦亡其自亡矣。且圣人之道,与天地合其久,与鬼神合其微,则不得毁置之在秦也久矣。陶唐氏之水,前有圣人之化,后有圣人之勤,而后民知事君敬长之术。自秦之火,前圣已远,后圣不作,而其术不数世亦已成矣。岂非天之欲有绝而先绝其术,欲有立而先立其术欤?今或怨秦之火不全其道也,不知秦火息矣。
○删方策
古之记恶,将以鉴恶。而后世为昏谀淫逆徒,而将徵於古,谓古不尽善。若其涕泣以信其诈,罪已以固其恩。阴谋反覆,从书滋其智矣。然而记恶者,将以惧民也,去善者不足惧。昔纣读夏书,而尝笑其亡国。呜呼!恶既不足以鉴,则刊可也。古无其迹可也,无其迹可也。
○悯祷辞(有序)
小子出都城,见邑大夫为民之祷者。属石燕不飞,商羊不舞,民有焦心,请大夫祈龙波祠以厌民望。役巫歌伶,吹竹鼓,呼空者讫唱屡夕。俄然微洒轻霎,若神之来,意似悯巫之役是也。作辞以吊民云:
公邑之南兮祷龙之潭,空波邻天兮云物中涵。鳞ざ碧兮渊怪相参,风翼轻翔兮带直烟岚。吏不政兮胥为民蚕,政不绳兮官为胥酣。彼民之不能口舌兮为胥之缄,进不得理兮若结若钳。阴戾阳返兮民之不堪,烁日流焰兮赫奕如忄炎。ち泉沸涌兮如汤而炎,役巫女兮鼍鼓坎坎(平声叶韵)。风笛摇空兮舞袂衫衫,胥不虔祈兮官资笑谭。胡不戮狡胥兮犭旬此洁严,胡不皋已之不正兮去此贪婪。荷天子之优禄兮胡为而不廉,又何役巫女而(一作兮)祷此空潭。
○朱氏梦龙解
吴郡朱氏言,昔之夜梦龙入井。客之好诞者作佳占以祥朱氏。予曰:予未尝识周公、孔子者也。然而使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