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试不售。比遭大故,哭甚恸,几丧厥明,乃稍稍自节。顾念科名为娱亲计,亲既不存,求之何益,遂勉为实学。文章古茂。间为诗,主初唐,晚乃及于近代。改革之际,避乱西渡,作为诗歌,写其羁旅流离之苦。旋毁弃不顾。清德等尝跪而受教曰:『女曹当勉事经济,诗文特其余尔』。又曰:『西学东渐,格致精微,覃思远索,入于洞机;女曹其努攻之,以弼扬故学』。故命清德入国语学校,习师范;清壬入医学校,习专科。先生归后,设教于乡垂十数年,风雨晦明无惰容,及门之士多成材,盖其所以裁之者深也。居里党中,肫肫有容,接人以恕,故无睚眦之怨,亦无几微之祸。居今之世,而能自全,岂非存养之功乎?乌乎!若先生者,可谓人伦之表矣。事亲孝,教子方,诲人恭,处世笃,庸德之行,庸言之谨,士君子持躬立命,固在于是,又何必矫异鸣高以惊世而骇俗哉?

  先生生于清代某年月日,卒于日本大正丁已春二月二十有五日,享寿五十有六龄。配刘儒人,先时而卒。继配潘孺人,仁惠逮下,克相厥家,一时哀恸,奋不顾身,遂以翌日卒于旁。距生于清代某年月日,享寿四十有二龄。乌乎烈矣!刘孺人生丈夫子三:长清福,娶赵氏,早世;次清德,娶郑氏;次清壬,娶李氏。潘孺人生男女各三,存者二:玉英许字李朝勋,玉异未字。清德子二:曰火曜,曰丙炎;女一,曰淑昭。以火曜嗣清福。清壬未出。铭曰:

  洪维毕万,克大于邦。载世之德,历祀不降。懿欤先生!后起新竹。刚柔执中,望道日笃。先生有妇,含笑同归。先生有子,德音莫违。郁郁金山,有松有柏。于千万年,庇此贞石。

  ○杂记○

  万梅崦记

  瑞轩记

  过故居记

  重修五妃庙记

  开山宫记

  文开书院记

  雍和宫记

  纪五使屿

  纪圆山贝冢

  周代石鼓记

  清宫玉版记

  台湾诗社记

  纪军大王

  梁曜枢

  茗谈

  诗意

  桃太郎之粉本

  ○万梅崦记

  凡花可表国:日本以樱,中华以牡丹,英以蔷薇,法以百合,印度以莲。唯梅独否。夫梅者,可为人类之表而不以国别者也。

  林子献堂,孤山之逸民也,家多梅,花时辄往观焉。丁未仲冬,余假菜园养痾,旬有六日,日与林子游于山之上下。至一处,坳而幽,广而斜,宽可二百武,丛草茀焉。余曰:『此中有佳趣,若辟而治之,植梅千株,当为园中增一胜』。林子曰:『可。然则何名』?余曰:『此山之崦也,谓之万梅崦』。其后遂植之。

  阅三年,闻其花也,趣往。大者已及丈,小亦三四尺,红白缤纷,如游香海。明日,大雨不能游。又明日再游。又明日复游焉。四日之间,凡游三次,当亦不负此花矣。

  乌乎!余何幸而有此游也!尘浊昏垫之世,矫诈仁义,竞知长力,网罟在前,桁杨在后。而林子乃得逍遥于先人之园,以梅为友,而余又得弃俗绝累,怡神养性,相羊于梅之下,则余之游亦乐矣。然今年之花余观之,明年之花余其再游也欤?方将驾巨舟,渡东海,巡禹域,横览欧土,上登须弥。凡日本之樱、中国之牡丹、英之蔷薇,法之百合,印度之莲,皆一一观之,以快夫余之壮游。然而余不能忘此梅也,乃为祝曰:梅无恙耶,林子无恙耶,余亦无恙耶!

  ○瑞轩记

  天下多佳山水,而当前景象,约漠置之,好奇之士辄求之数千百里外,以快其壮游。岂人性之厌常而喜异者哉?余既寓瑞轩,客之游者皆言山水之佳,而余亦约漠置之。旦而起,宵而寐,日而啸傲其中,固不知其何以佳也。

  瑞轩在东大塾之麓,清溪一曲,老柳数行,有人设肆卖酒。林瑞腾公子以千金买之,拓其旁为园,植花木,建亭榭,引水为池,种荷其中。仰视东南,则鹞峰九十环拱若屏,而群山之上下起伏者又不可计数。公子雅好客,暇则觞咏于是,而瑞轩之名遂闻于南北。

  夫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而王公大人之求才者,辄求之数千里外,以博其好士之心,士之出入左右者,约漠置之。士岂自炫而求用哉?而王公大人之求士,又不能识其真;则士亦终隐其才而已。萧何识韩信于败军之中,荐之沛公不能用。及何夜追信,力举其才,沛公乃拜为大将,而信之功名显于汉。今天下之士犹信也,而识士者无萧何,用士者无沛公,则士之功名何以显?夫瑞轩之山水犹昔也,得公子而启发之,得游者而润色之,又得余之文章而扬之于世,则瑞轩之名足千古,而居瑞轩者亦足以千古乎?则亦终隐其才而与佳山水为徒也已!

  ○过故居记

  宁南门之内有马兵营者,郑氏驻节之地也。附城而居,境绝幽静。自我始祖即处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