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齿。如何身与心,择善不如是?从善如登天,从恶如弃屣;而于趋舍乖,知之不审耳!盗跖脍人肝,颜子一瓢水;均为一窖尘,谁光百世祀?较其得失闲,奚翅千万里!所以贤达人,去彼而取此。道腴时隽永,世味不染指;作诗铭吾堂,兼以勖诸己。”闲闲公此诗为他人作,而皆公日用之实。古人谓“有德者必有言”,又曰“立言践行”,公无愧焉。今日见公心画,玩其辞旨,不觉敛衽生敬。公尝为襄城庙学作《省斋铭》云:“言有非邪?行有违邪?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邪?”铭不满二十言,而于三省之义,委曲备尽,可以一唱而三叹。惜今世不传,因附于此。癸丑六月吉日,门生河东元某谨书。

  跋二张相帖

  二张皆人豪,不应以责文士者责之。书粗记姓名已为过望,况工妙如此邪!

  跋苏黄帖

  苏、黄翰墨,片言只字,皆未名之宝。百不为多,一不为少。尚计少作邪!

  跋松庵冯丈书

  士大夫有天下重名、然其诗笔字画大有不能称副者。闲闲公有言:“以人品取字画,其失自欧公始。”如吾松庵丈,诗笔字画皆不减古人,以人品取之,欧公之言亦不为过。必有能辨之者。

  跋苏叔党帖

  叔党文笔雄赡,殊有凤毛。坡尝云:“海外无以自娱,过子每作文一篇,辄喜数日。”苏氏父子昆弟,文派若不相远,俗子乃疑《黄楼赋》,坡亦尝辨之。《风赋》,亦谓非坡不能作,不然亦当增入笔点窜之也。风俗薄恶如此!文赋且不论,至如叔党此帖,其得意处,岂亦坡代书邪?可以发一笑也。闰月十八日书。

  跋东坡和渊明饮酒诗后

  东坡和陶,气象只是坡诗。如云“三杯洗战国,一斗消强秦。”渊明决不能办此。独恨“空杯亦尝持”之句,与论无弦琴者自相矛盾。别一诗云:“二子真我客,不醉亦陶然。”此为佳。丙辰秋八月十二日题。

  跋苏氏父子墨帖

  次公字画,端愿而靖深,类其为人。小坡笔意稍纵放,然终不能改家法。“杞国节士”八大字,某不能识其妙处,故不敢妄论。甲寅闰月十有七日,同觉师太中清凉僧舍敬览。

  题许汾阳诗后

  眼医许太丞彦清,示其从祖汾阳君《山水图诗》。语意高妙,而其字画与明昌词人龙岩、黄华、黄山诸公、各自名家。世尤宝惜之。其子右司谏道真,亦以能书称。今以汾阳笔法较之,父子如出一手。生平亦尝见蔡大学安世、大丞相伯坚、潍州使君伯正甫三世传字学,虽明眼人亦不能辨。前辈守家法盖如此。汾阳守泽州日,戒子云:“娄相任唾面,周庙贵缄口。寸阴大禹惜,三命考甫定。”吾河东人至今传诵之。司谏在贞祐、兴定闲,直言极谏,与陈公正叔齐名,时号陈、许。父子名流,在中朝百余年少有似者。而彦清承其后,何其幸邪!彦清隐于技者三十年。技既高,又所至以善良称。谓之称其家,盖无愧也。此诗渠家青毡,其宝秘之,当令后人知世德之所自云。丙辰夏六月二十一日,晚进河东元某谨书。

  毛氏家训后跋语

  渭南君避地中方,正卿方从事洛阳之西枢。君手书戒敕,以公清廉正、不昧神理为言。内翰王君伯翼述之备矣。某向在汴梁,妇翁提举以宗盟之故,与君通谱谍,相好善已数十年矣。两君资禀高亮,略相仿佛,言行之闲有不期合而合者。提举驰驿方城御史以私愤横造飞语,遂陷诏狱。一偾而不复振,无所告语。书与渭南叙述始末,终之以许国之诚唯天地神祇可知。朝廷虽复知诬染,亦无为昭雪之者。此书正卿亦尝见示,因得并渭南手笔紬绎之。私窃慨叹。东坡有言:“人无所不至,唯天不容伪。”壬辰之乱,侯王家世之旧,忠贤名士之裔,不颠仆于草野,则流离于道路者多矣!大名毛氏将绝而复续、稍微而更炽,河润九里,泽及中表,孰谓不有以启之?吾知中方执笔之际,渭南之子孙弟侄、固已安居于鸡水之上矣。己酉冬,某自燕还幕府,馆客勤甚。公夫人,予姨也。获观世德名氏,敢以芜辞继于王内翰之后。十一月二十六日,侄婿河东元某敛衽书。

  跋张仲可东阿乡贤记

  东阿进士张仲可,以乡先生平章政事寿国张公、参知政事翰林学士承旨高公、平章政事萧国侯公而下,由文阶而进者凡二十有三人,既列其姓名刻之石,又誊写别本以示同志。仆意以为,寿公初谏立元妃李氏,再谏山东军括地,以为得军心而失民心,其祸有不可胜言者;言既不听,即致相印而归。风节凛凛,当代名臣无出其右者。萧公行台东平,威惠并举,山东父老焚香迎拜,有太平宰相之目。承旨公之死节,虽古人无以加;虽不见于金石,孰不敬而仰之?自余二十人,不见行事,徒记爵里。仆窃以为未尽。何则?追述先贤,乡里后生实任其责,柳子厚《先友纪》、《近世名臣言行录》有例也。至于大县万家,历承平百年之久,风化之所涵养,名节之所劝激,一介之士,时命不偶,赍志下泉以与草木同腐者,亦何可胜数!诚使见之纪录,如《汝南先贤》、《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