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孔子又说为政者要急急求效便急遽无序反行不将去故曰欲速则不达计小小的便宜便所就者小所失者大故曰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圣人之言虽救子夏之失然天下后世皆可以为法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
  物自来而取之曰攘叶公一日对孔子说我乡里中有一个直道行已的人他父亲见人家走将羊来就窃取了他做儿子不肯隠讳出来证做他父亲为盗
  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孔子说我乡里中也有直道行已的人比这个人不同他做父亲的若儿子有过失便替儿子隐讳不忍对人说做儿子的若父亲有过失便替父亲隐讳也不忍对人说这等人虽是不求直自有个直的道理在其中盖顺理为直父子相隐乃天理人情之至若叶公所论乃是伤恩害义的事如何得为直故孔子正之
  樊迟问仁
  仁者本心之徳樊迟一日问孔子如何能全本心之徳
  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
  恭就容貌上说是敬之见于外者敬就行事上说是恭之主于内者忠是尽己之谓孔子告樊迟说闲居静处之时此心虽无作为常使容貌恭肃不敢怠慢则仁便在居处上了应事接物之际此心必加省察常使执事敬谨不敢轻忽则仁便在执事上了至于与人交接之时常是尽心竭力无少欺诈则仁便在与人上了
  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之是往夷狄是外国言能常常如此虽往夷狄之国这恭敬忠三者也不可须臾违弃了这等固守不失则本心之徳无有不全而仁道得矣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民有四等曰士农工商士为四民中第一等人所以子贡问孔子说如何方可谓之士
  子曰行已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孔子告子贡说自家所行若有不善便羞耻不肯去为奉君命出使于四方乂能专对不辱了人君的命令此其志既能有所不为其才又足以有为这等便无负于士之名矣
  曰敢问其次
  子贡又问孔子说为士者既有次等人敢问又次一等的人是如何
  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士矣
  信是诚实果是果决硁硁是小石之坚确者小人言其识量浅狭孔子答他说发一句言必于诚实行一件事必于果决譬如小石块硁硁然坚确不可转移这等识量浅狭之人其本末皆无足观然亦不害其为自守可以为又次一等之士若再下一等便是市井人不可以为士矣
  曰今之从政者何如
  今之从政者指当时鲁三家大夫之类子贡又问孔子说为士者既有两三等人若如今做官从政的人其髙下又何如
  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筭也
  噫是心不平之声斗是量米的筲是竹编了盛东西的都是小器物譬如鄙细的小人一般筭是数也孔子因子贡屡问屡下因叹息告他说如今做官从政的人局量褊浅规模狭隘都是斗筲小器之辈何足数他子贡之意盖欲为皎皎之行有闻于人故孔子专以笃实自得之事警之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
  中行是无过不及中道上行的人狂狷是过与不及的人狂者志极髙而行不掩如说得十分只行得五七分狷者知未及而守有余如晓得一分只管守定这一分孔子叹说不得中道而行的人来教他若是可教以进于道者其惟狂狷之人乎
  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进取是进而有为于善不为是不作非礼之事孔子说狂者虽是行不掩言他却有进而为之之志狷者虽是知不及守他却断无非礼之为若因其志节激厉裁抑他皆可以进于中道不似那小亷曲谨的人只管怕事虽不为恶亦不足与为善这等人便教他也无益故孔子有取于狂狷者如此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和是无乖戾之心同是有阿比的意思孔子说君子的心术公正专一尚义凡与人相交必同寅协恭无乖戾之心然事当持正处又不能不与人辩论故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的心术私邪专一尚利凡与人相交便巧言令色有阿比之意然到不得利处必至于争竞故曰小人同而不和圣人发明君子小人情状如此葢欲人以君子自勉以小人为戒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善人是资质良善的人即是就戎是兵孔子说善人为政必教人以孝弟忠信之行务农讲武之法至于七年之久人都知道亲其上死其长方可使他就兵戎之事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以是用孔子又说为人上者须先教导下人使他知道亲上死长之义及行阵击刺之法然后使他征战可责其成功若用平日不曽教习的人使他征战是自弃其民于死地必有败亡之祸古者寓兵于农看圣人这两段说话兵岂可以轻用
  宪问第十四
  这是论语第十四篇先儒以为孔门弟子原宪所记故摘篇首宪问二字名篇
  宪问耻
  宪即是原宪耻是羞耻原宪一日问孔子如何是可耻之事
  子曰邦有道榖邦无道榖耻也
  糓是做官的俸禄孔子告他说人若遇国家有道之时人君修徳言聴计行却不能建白有为于时只管吃俸禄遇国家无道之时人君不修徳言不听计不行却不能引退独善其身也只管吃俸禄这等尸位素餐都是可耻的事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
  这也是原宪问克是好胜伐是自矜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