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此僧持大悲咒五年,素无败行,不知何故,着魔颠狂不止。大师曰:“此病可医。”遍询堂中得持习秽迹金刚神咒者三人,大师于坐间自持,令习者传教之。初传昏然不省,大师以折扇于案上震威一击,提授一句,应声如响,习者逐句传竟,狂僧如梦顿觉,顶礼而退。又一日,一僧来礼拜,未起,击扇喝曰:“杀人贼,见我作么?”知事作,速退出。众皆愕然莫恻。越一日,以盗被获。
  岳司马石帆在仪部时,值大师罹难,抗言申救,至是谒见于嘉兴金明寺。岳问曰:“中庸素富贵四句,大师作么解?”师曰:“素是张白纸,画个纱帽便做个纱帽,画个乞儿便做个乞儿。”岳惯以禅理作戏论,嘿然而退。
  大师在金明寺斋毕,列烛茶话,有醉皂隶扣门大呼:“今日活菩萨下降,我求超度,何故拦阻?”大师命之入,合掌礼拜,胡跪,语云:他是钱大复身,是仲仁托体求度,弟子生前持长斋,修净土八载,今亡期当五七不到,阴府合生西天,望菩萨慈悲指引。伏地哭泣不已。大师呼念佛者旧六人侍立,亲掇数珠,每展一珠,念千声佛,鬼身即能念。念佛竟,演蒙山施食文,至应观法界,性一切惟心造,举扇击案,疾呼,速得解脱鬼身,应声曰解脱,竟三呼三应。起,具佛子威仪,称谢。往生净土,东南礼大众云,各各努力,龙华会上相见。更馀大师舆还舟,鬼身随舆,望大师登舟,顶礼谢讫,仍还禅堂门口,去作谢,钱老官赖托身得度,扑地而醒。仲仁者居寺之隔河,生前修净土甚虔。是日亡值五七,皂隶以催粮,入灵座前,乘醉引魂得度也。仲仁子闻韶,天启辛酉,举于乡。次日,许宪副子泰惟延大师至家,对灵说法,大师语悉,开示平生阴事,闻者毛竖。
  桐乡颜生生居士家于石门,尝梦伽蓝神命迎宾头卢尊者,见有大僧中堂正座,旁列侍坐,并一时名宿众所知识者。越日,闻大师东来,往迎于松陵,历双径,云栖所至,随侍命名。福坚大师还过石门,居士恭迎至家,设大供。家有梨园,命演《拜月亭记》。先择侍从受具戒者,始得与席,一时名宿如闻谷辈咸在。居士叹息,宛然梦中迎宾头卢实境也。次日,弟子谭梁生请问:“看戏不碍戒律否?”大师云:“大难说他人一日不犯戒,一日是不犯戒,我日日不犯戒,日日是犯戒。”
  曹溪有室女发愿绣千佛衣,一袭奉供大师,虑口气不净,以黄绢里口。衣成而大师迁化,入龛,衣留宝林库笥。及肉身还曹溪,出龛时,紫普罗衣见风星碎,乃取室女所制千佛衣衣之。衣在笥二十二载,光彩如新,以室女愿力所持,遂得为最后供云。
  云间张翼轸叙大师《年谱》云:余昔守韶州,遣衲子本昂迎师于五乳,师掩关,八月,迎众至,启关,戒行大众环聚泣留。师曰:“曹溪,吾志也。时节因缘敢不随顺,徼灵六祖得归骨焉,幸矣。”壬戌腊月至曹溪。明年冬,余奉宗伯萧公命,入山候师疾。师披余所供禅衣,合掌称谢曰:“山僧行矣。”谈笑而别,是夕遂化去。余复入山庀后事,营葬塔,盖影堂,差了皈依一念,亦不负萧公付嘱也。余量移去韶五乳,法嗣借大力于当事者,迁全蜕归匡山,而爪发留曹溪,余所营塔院亦如故。诸法空相,本无去住,师亦何心邪?因侍者心启来,请略述于谱末如此。
  (计十六条。
  【书史记齐太公世家后】
  流俗语云:“太公八十遇文王。”孔丛子、宰子、冉有问夫子曰:“太公勤身苦志,八十而遇文王。”则俗语固有本也。有言七十者,《说苑》云:“太公年七十而相周,九十而封齐。”吕不韦、韩婴皆言七十有二,是也。有言九十者,宋玉《九辨》云“太公九十乃显荣兮,诚未遇其匹合”是也。
  按《楚辞·天问》云:“师尚在肆昌,何识鼓刀?扬声后何喜?”高诱注《淮南》云:“太公鼓刀钓鱼,年七十始学读书,九十为文王师,佐武王伐纣。”《韩诗外传》云:“吕望行年五十卖食棘津,七十屠牛朝歌,九十为天子师,则遇文王也。”《说苑》又云:“太公年七十而不自达,一合于周而侯七百岁。”此皆七十未遇之证也。
  考《竹书纪年》:“帝辛三十一年,周文公四十一年,西伯治兵于毕,得吕望以为师。”即《史记》西伯猎渭阳载归立师之年也。太公七十鼓刀,始学读书,则遇文王时为八十明矣。《竹书》又十年为武王元年,西伯发受丹书于吕尚,则太公年当九十。又十年庚寅,周始伐殷。明年,禽纣牧野,计庚寅年,太公正百岁。《九辨》言九十显荣,及诸书言九十为天子师,盖撮略九十百岁受丹书誓盟津之事而通言之,非克定遇合之年为九十也。历武王、成王,迨康王之六年,《竹书》书齐太公薨,计其年一百四十九岁,而周文公以成王二十一年薨,则先于太公二十二年矣。
  太史公《世家》云:“盖太公之卒百有馀年,子丁公吕立。”曰盖者,亦疑词也。文王得太公之年,经典皆无明文。司马迁驰骋古今,不能通知。《尚书疏》又谓成王时,齐太公薨。周公代为太保,凡此之类,阙误弘多。郭璞谓《竹书》潜出记载之后,以作征于今日,信也。
  昔者周史卜畋,其兆曰:“将大获,非熊非罴。”而诗人歌牧野,《肆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