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或者观之而云然耳。易曰:「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而君子之道鲜矣。」君子之道自在中间。近来阳明之徒又以为行格式,整庵之说又以为禅,真我只在中间也,影响了不乾涉。
  
  夫子梦周公与高宗梦傅说同,古今幽明同一气之感应也。夫子之道传於周公者也,声应气求,□□固有不期然而然者矣。或谓心志乎周公,是累夫子之心者也。何以不梦周公而叹其衰之甚?气衰则不足以致远也。若谓夫子无是心,夫子之德其衰矣,恶乎善?
  
  冠礼者,成人之始也;婚礼者,人道之始也。彼未至成立而即成婚,则首未知为人夫妇之道,次未知为人父母之道,人道坏则自此始矣。今之世又有未成童而举於乡,举於进士,又岂知为人臣之道乎?王道之坏,风俗之弊,未易一一言也。
  
  「不矜细行,终累大德。」上宰相之书,太颠之友,岂是细故?盖理无大小故也。昌黎有文,河汾有行,皆窥大概,然於圣学皆未有见。昌黎排佛,是矣;至潮州失志时,又过尊太颠,盖平日未曾由圣学体认天理上用功,所以未能亲见佛之所以非处,徒以迹而排之,到见太颠便失措了。
  
  宰相要知学,宰相知学,则君与天下臣民皆知学,道德一,风俗同,何治不可成也?文山恐於圣学未通,观其用兵如此,虽做了宰相,未知成就如何。将亦不可不知学,将而知学,则六军之士皆知学,知学则知亲上死长之道矣。孟子之论有根原。
  
  良知之说出於孟子,夫复何疑?致字须兼学问思辨笃行之功,则所知无过不及而皆天理之知,则良矣。所谓达之天下者,达此者也。若无学问思辨功夫,则所知弗或过则或不及。如杨氏之知为我,墨氏之知兼爱,皆知也,致其知,必至无父无君而为害之大者,又安得良?中庸言聪明圣知,知也,而必曰达天德。
  
  吾昔贰礼卿,知各边入贡亦必有期有数,但守臣见其来求迫切,不能守定,辄为题请,及求取器物亦然,此渐不可长。亦有夷人进贡,在境内数年不出者,五(湖)[胡]金元之祸亦起於渐耳。不严不纵,在守边大臣酌处之尔。仁以柔之,义以制之,以羁縻之,是处之之方也。
  
  坚忍固好,初学者不可无,但恐终有强制袭取之意。若见理明后,知得是确乎不可拔,所谓见几而作,不俟终日,乃是圣人之学。且将「克伐怨欲不行,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清矣,忠矣,未知,焉得仁」诸章观之自见。验之天地,不若验之人心之为切近也。感处是动,寂处是静,寂感皆一心也,寂感不相离也。故周子动静之说,及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之说,皆已见得此理了,可更於自心上体之,见此者谓之见易。若以天地之化,春夏秋冬、寒暑花实不差看天地之静,则恐看得粗了。盖可见者动,其不可见者静,动静则无时无处无之,无截然为阴为阳、为动为静之理。
  
  看书须看前后四傍,通融贯串乃可,不可只从一路去,便恐有难通者。又当证以吾心之同然者,乃为的当。如易所谓「天下何思何虑」,乃言心之本体也。孟子「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与书「思曰睿,睿作圣」,大学「安而后能虑」,乃言心之应用也。本体者,其寂然者也;应用者,乃其感通者也。寂有感,感有寂,安得就其一路,而遂各执以为言,岂通论哉?心如明镜,镜之明定如心之体,何思何虑也。镜之光能照,物来而照之,如心之用。物感而应,其思虑生,所谓思则得之,思而睿作圣,安而能虑也。当其未照时,能照之光自在,静中动也。当其照时,而其本体自如,动中静也。心岂可以强弱断续言耶?
  
  此只就自家躯壳上起念故尔。若就天地万物上起念,则知天地之化自生自死,自起自灭,於我了无乾涉,何忧何虑而贪生恶死?此等去处看破,则忧虑自无。
  
  星象官名之说,吾素所不信。天道远,人事迩,故圣人所不言。圣门之学,惟切问近思而已矣。
  
  此一章,吾每求其说而不得,即置之,积以岁月之久,忽若有冥会者。孟子以性命互言之,明性命合一之理也,性命是分不得的。后世不知,故有以性命为截然者。殊不知性者心之生理,命者乃生理之中正者,合二者互言之,然后为道也。如告子「生之谓性」,「食色性也」,便认耳目口鼻四肢为性,而不知性有中正之命,乃为道之全也。故孟子言「形色,天性也」,谓之天性,便有命在其中。故知道君子不以五者为性,而必兼命之中正乃为天性也。仁义礼智,圣人固为天所付之中正,是命也。然此命何所附著?故知道君子必兼生之性也,故专言性而遗命者,固不足以知道,专言命而遗性者,亦不足以知道,必合而言之,然后为得大道之全也。刘子云「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此言兼性命之全,乃为知道矣。盖天地之中者,命之谓也;生者,性之谓也。
  
  舜典「浚哲文明,温恭允塞」,状舜至德之全。为说浚哲而不足,故又说文明,说浚哲文明而不足,故又说温恭,又说允塞,非是二事。吾契以为合而言之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