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哉?无知也。」不知为不知,诚实无他,无思无为,非道而何?圣言善于明道如此。
  
  此段所解皆非圣人本指,慈湖借以附己意尔,观者自知。
  
   孔子又曰:「心之精神是谓圣。」人皆有是心,即(正)[平][据慈湖遗书改]常实直之心,空洞无形体、无际畔,变化云为,不可度思,矧可斁思?诚实之妙如此,复何求?即此即知。
  
  大舜之圣亦只是察于人伦,明于庶物,由仁义行尔。何必夸大许多神妙,无形无际。且山野愚夫亦有平常实在之心,果为知道乎?余辩见前。
  
   此不淫不伤之妙,至矣哉!至坦明、至简易,从心所知,自乐自不淫,自哀自不伤,自怒自不迁,自惧自不慑。人之本心自如此,不昏不放则常如此,微昏微放则不如此,意起则昏,意起则放。
  
  从心所知,自乐自不淫,自哀自不伤,虽颜子亦不敢如此说。须不迁怒、不贰过工夫熟后乃能如此。辩意起之说见前。
  
   子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仁者欲恶与众人同,于不以其道得之则不处、不去,则与众人异。志于仁,用力于仁,则不必不处,不去,自古知道者大不易得,比一、二十年,觉者寖多。子曰:「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勉学者用力于仁也。盖知者虽觉而旧习久固,未精未一,唯纯明无间辍,始能尽仁。智者所觉,造次颠沛已无非妙用矣,然蒙养未精一与精一者不同,此曰必于是者,明精一也。圣言一字不苟,学者感圣训明切,罔极之恩,何以报也!
  
  慈湖谈何容易!孔门三千之徒亲炙圣人之道德,用行舍藏,可以与者惟有颜子。慈湖之德未及孔子,一、二十年之徒,未如颜子,安可云觉者寖多?恐这些门徒被惑入于佛之精一矣乎?舜云「惟精惟一」,两惟字可见不是混说的精一,必精以知之至,而又一以行之至,知行并进,上达天德,孔子所谓「不违仁,造次颠沛必于是」,如此做工夫熟后,及能得不处、不去之时几也。慈湖谈何容易!
  
   学者观孔子曰:「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往往切意饮食之外自有所谓仁之道,以此求仁,却行而求前也。不知夫举匙筴,仁也;咀嚼厌饫,仁也;别味知美恶,仁也;但于其中微起意焉,则心始动始迁,始不仁矣。仁,人心也。心清明澄然如鉴,万象毕照而不动焉。
  
  慈湖如此穿凿。至于起意之说,乃终日食饭未曾咬破一粒粟之说。
  
   孔子教学者惟言仁,曰:「知及之,仁不能守之,虽得之,必失之。」仁则常觉常明,如日月、如水鉴、如天地。中庸曰:「力行近乎仁。」仁非徒知不行之谓,果实核中之所藏曰仁,此仁无思无为而能发生,仁道亦然,圣人正名百物而寓教焉,其旨微矣。
  
  以常觉常明言仁,何啻千里!又言仁如果核之无思无为能发生,果核无知之物,人心有知之物,安可比而同之?以心如果核,是以心比槁木死灰矣。殊不知人心以生理为仁,果核以生意为仁。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子曰:「心之精神是谓圣。」精神虚明无体,未尝生、未尝死,人患不自觉尔。一日洞觉则知死生之非二矣,则为不虚矣。
  
  慈湖只是终身以这些来摆弄。精神虚明无体皆禅也。至于未尝生死,何以从古圣人有生死之说?只言有生死而无存亡便是矣。
  
   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此心在道则不在物,在物则不在道。耻恶衣恶食,是堕在事物中,为事物移换,未能格物而欲致知,是无理也。格物不可以穷理言,文曰格尔,虽有至义,何为乎转而为穷?文曰物尔,初无理字义,何为乎转而为理?据经直说,格有去义,格去其物尔。程氏倡穷理之说,其意盖谓物不必去,去物则反成伪。既以去物为不可,故不得不委曲迁就而为穷理之说。不知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古人谓欲致知者在乎格物,深病学者之溺于物而此心不明,故不得已为是说,岂曰尽取事物屏而去之耶?岂曰去物而就无物耶?有去有取,犹未离乎物也。格物之论,论吾心中事尔,吾心本无物,忽有物焉,格去之可也。物格则吾心自莹,尘去则鉴自明,滓去则水自清矣。天高地下,物生其中,十百千万,皆吾心尔,本无物也。
  
  不言理而言物,便是实理,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自是实理。舍物言理,便是虚理,与人伦不关涉,此释氏所以弃人伦,得罪于圣人也。慈湖谓有物则格而去之,则亦又起一意,此释氏所以必要去绝根尘,是又起一根尘硬把著,为徒劳、非易简自然之学也。
  
   子曰:「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无适无莫,非学而至者也,君子之心本如此也。岂独君子之心如此,举天下人心皆本如此也。本如此而或者蔽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