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孔子之言然欤?」曰:「然。然而非敢谓然也,亦非吾之至也。吾将独立乎无徒,默孚乎无言,与二三子者游乎自然,廓之以充塞乎天地之间,而见诸行事之实也。」请闻焉。曰:「始乎一念,中乎四端,终乎万事万变,以体天之理、法地之纪、立人之轨,而又何有於区区睢睢盱盱,门户之私者哉?」四僚以两生言曰:「今高子政学之休,声闻於天[子,天]子诏迁之,为郎秋官矣。其亦可以庸於此乎?惟先生终教之。」曰:「帅乃初,扩乃中,成乃终。吾有二言乎哉?吾且贵言乎哉?」曰:「以先生之教而达於秋官之理,可乎?」曰:「可。达尔天地之心,且将使天地变化,草木以蕃,而况於秋官之理乎?」「何居?」曰:「今夫见刑人者、桎梏者,而恻隐之心不亦形矣乎?」曰:「然。」「见人之恶乎!省吾之治或未尽善,而羞恶之心不亦形矣乎?」曰:「然。」「过则曰『己之罪也』,善则曰『僚之公也,君之明也』,而辞让之心不亦萌矣乎?」曰:「然。」「直者舒之,曲者惨之,故者刑之,过者宥之,而其是非之心不亦形矣乎?」曰:「然。」「审以体天之圆,断以法地之方,惨舒与夺以应四时二气之运,以尽天地万物之变化,体认之功斯其至矣,而忘助之心泯矣。夫忘助之心不能以合乎自然,不足以体天地之心也。吕刑曰:『惟克天德,自作元命,配享在下。』又曰:『咸庶中正。』言中正乃合天心也。是故始乎教学,终乎政刑,明刑以弼教。教刑之道一而已矣,体认之道一而已矣,是之谓合德。嗟乎!高子其往,尚勖之哉!道无终穷,学无止息。」乙未十一月二十七日
  泉翁大全卷之二十四
  
  文集
  
  门人新安洪垣校刊
  
  序
  
  江都风韵序
  
  甘泉子曰:王道不可及已,有为循良之政者,其王道之遗吏乎。记曰:「杀之而不怨,利之而弗庸,民日迁善而不知为之者。」是故因可恶而恶之,无所作恶也;因可好而好之,无所作好也;因其善而善之,无所作善也。无恶无好,无意无作,无喜无怒,皞皞乎如天地之载覆,与物皆生,与民皆作,泯乎其无能名焉。王道循良皆然也。蜀有王卓峰子维贤者,岂非其人乎!王子以进士来治江都,江都剧邑也,王子治之,不动声色而民安之,而吏服之,而府、而部使者信之。民安之而不能名焉,吏服之而不能述焉,府官之?之,部使者之过之、信之而不能荐焉。岂非所谓不怨不庸,相忘於不识不知之天者乎!然则若王子者,其王道之吏也乎!其将使斯民为王道之民也已。兹以秩满,将奏於京,圣天子行复三王之道,必将旌之为王道之吏,以为吏者法,是为令尹师也。诸同志者,嘉靖丙申四月望皆诗以送之,谒甘泉子,为之先其义。  
  
  重刻唐丞相曲江张子寿先生文集序
  
  甘泉子曰:甚哉!吾乡人物之盛,而人品之高也。予少时则知吾广新会有白沙先生焉,遂从白沙之学,幸闻勿忘勿助之规,自然之指,而悟夫体认天理之机。先生之诗曰:「何处可攀文献驾,平生愿执菊坡鞭。」於是又因而知宋时吾邑有清献崔菊坡先生焉,又因而知唐吾韶有文献张曲江先生焉。故尝诵其诗,读其书,论其世而尚友之矣。盖於文献则以其相业之盛而知之也,於清献则以其避相之节而知之也。於白沙先生则於其自然之学而知之也。三先生者皆吾乡大贤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学则白沙先生也。何居?曰:其才可以致相业矣,又必观其有避相之志,然后可焉。其志能以避相矣,则又必观其有自然之学,然后可焉。夫自然之学者,存天之理,而圣人之心学也,颜、孟、周、孔、文、武、禹、汤、尧、舜之正传也。昔者颜氏陋巷之子,而箪瓢屡空之人也,盖尝有是学而问为邦焉,孔子知其有相天下者之本矣,故告之以四代礼乐,后人以王佐之才独归之。向使孔、颜而得相天下焉,其道可知已。若以清献公之志而遂相於天下焉,可以与於此矣乎!以文献公之才而相天下焉,其可以与於此矣乎!今白沙先生之言,其具存於诗教诸书者可考也;清献先生之言,其具存於言行录者可考也。文献先生之言,其具存於文集,若制若书,凡若乾篇者又可考也。文献生当有唐之时,崛起吾韶,[文献之名冠於一时。初]举神童科,载举道侔伊吕科,是必可称王佐才矣。而其王道之学,存於文集者,未少概见焉,何也?岂其当时所谓学者,独於文章节气之间已乎?而先生之文词谏诤,已如日月昭昭乎天下,后世皆仰慕之,何耶?则非是之谓也。然吾尝闻之,古有三不朽之道,曰:立德、立功、立言。岂其功业言词显而道德或隐也乎?水之生也晚,仰慕先生与菊坡之道,而不可及见,见吾白沙先生为一代道学之宗,乃又徒以德行显,而功烈如彼其隐焉,又何也?吾以三先生之文行未大行大传於世,不能不为之太息而有遗憾焉。乃求文献先生文集善本於徽庠,授吾友水部郎中新会邓君一新文宪翻梓之,置於新泉精舍,庶可以广播於四方焉尔。因序其说於卷端云。丙申八月初七日
  
  贺邓氏严慈双寿序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