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收救世之功也。故欲造极乐世界。必先由文明世界始。有文明世界。然后有太平世界。有太平世界。然后有大同世界。有大同世界。然后乃可跻极乐世界。犹之做内功者。炼虚还无。必先由炼精化气始。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然后方可炼虚还无。此自然之顺序。未可逾越等而求也。但自大道视之。觉诸事徇乎俗情。则未免太苦。有如暑天会客。长衫大褂。端正整齐。言语举动。特别规矩。彼此兢兢战战。无异有物羁绊其身者。亦明知其不安。特以一般人皆以此为礼。不得已而为之。其苦甚矣。大道非必以脱略为得。有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和者、天下之达道。大中之用也。故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太上和其光。同其尘。孔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此中和之极致也。虽曰人所难能。但果能明道破俗。则又何尝限人以不可学哉。

破俗适时

民国七年戊午

前云、大道非俗情。俗情非大道。大道即俗情。俗情即大道。此四语骤闻之。似觉自相矛盾。其实不矛盾。此正是为中人以上的说法。盖中人以上之士。有达天德之智。随便举一事。说是大道也可。说是俗情也可。说是非俗情。非大道也可。说是即俗情。即大道也。亦无不可。因其无执著之心。有圆通之智。一听即悟。一悟即明。常人则只有聪明而无圣智达天德。尘障莫破。执著不通。难以澈悟。所以以大道教君子易。以大道教常人难也。今世所讲的平权自由。固是中人以上之学说。亦即是大道。不过今日之学平权者。反不得平权之乐。学自由者。反不得自由之乐。不但无乐。且每为自由平权所苦。此殆由其言之易。行之难。只知其当然。而不知所以然也。如子於父母。胥以不屈服为义。妇於翁姑。毫无将顺之心。甚者、家庭革命。帏幕兴戎。小则兄弟阋墙。大则杀父与君。而人道裂矣。男女不待父母之命。自由配合。彼此以情欲相爱。双方视人伦为儿戏。当其情感盛炽之时。如胶似漆。恍若百世姻缘。一旦境遇不顺。或厌故喜新。则男不养其妇者有之。妇不随其夫者有之。彼此相怨。即彼此相离。自由结婚於前。亦自由退婚於后。此犹是上焉者。其有意见不合。彼此仇视。夫告其妻。妻控其夫。双方经讼。连岁不解。以致顷家破产。身败名裂者。无耻无义。自遭苦恼。莫此为甚。是盖徒得平权自由之肤说浅义。而无平权自由之实际。不惟根本未立。即真假之辨。尚未判明。而欲学说与实事。成为一致。其何能得。此人类之所以苦。天下之所以不平也。孔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知之。可使由之者。大道所以成俗。乃为斯民纳福不可使知之者。俗情可以乱道。恐为天下肇祸也。至圣之言。其时极乎。故学贵适时。时者、真是之所会。非徒谓岁月之指定也。无论大道俗情。统以适时为得。所谓说为大道。说为俗情。均无不可者。适其时也。在人行为上言。大道则活泼无碍。俗情则规规自守。但实行之际。或应取大道。或应取俗情。则视其程度何如耳。譬如美色一事。有好之者。亦有恶之者。好之者。色心未断也。恶之者。色相未破也。必至於无所谓好。无所谓恶。心相两空。如柳下惠坐怀不乱。乃是大道。苟色心未断。色相未破。而亦欲仿而行之、未可也。鲁男子闭户不出。大反乎柳下惠之所为。非不知有大道也。自知色相未破。不敢不以俗情规规自守。即其善学大道也。乡人有效其尧舜之以二女为妻。然而不自知其非礼者。是未闻大道。而妄希破俗者也。不顾真际之如何。徒袭相似之事例。则艳美色者。梦寐神驰。皆可取关睢之辗转反侧以自况。至於所求者。果否为淑女。其为求者。是否求淑女之道。可不问也。谈革命者。皆可以汤武自居。至於果为顺天应人与否。果为吊民伐罪与否。其为革命者。果否即顺天应人。吊民伐罪之道。可不计也。是皆不惟无益。且适以害人而祸己者。况更有故意假饰外貌。以欺人而肆行作恶者耶。所以学圣人者。必先知圣人之真。学大道者、必先知大道之真。如不知圣人之真。不可以学圣人。不知大道之真。不可以学大道。真之所会为时。时者、无行而不适者也。即所谓君子之中庸。君子而时中也。孔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盖圣人与大道合一。而会归於时极之事。实有非常人所可能者。故曰苟不固聪明圣智达天德者。其孰能知之。

明伦概说

民国七年戊午

圣贤之道无他。伦常日用而已矣。所以说圣人人伦之至也。人伦之至。何以即是圣人。此中精义。多半隐而未发。苟非剀切详明。揭其底蕴。以公诸天下后世。则不特圣贤学问晦而不彰。后起者不得与於斯文。长此泯泯棼棼。每况愈下。势必至灭伦坏纪者流。益且肆无忌惮。人道几乎息矣。祸患所极。将更有甚於洪水猛兽者。孟子曰、吾为此惧。闲先圣之道。爰窃斯义。讲述明伦。岂曰闲之云尔。大道之行。直欲於吾身亲见之。

以大道言。本来浑浑沦沦。虚无寂灭。无为而无不为。说到伦常。已属末事。所以太上云。大道废有仁义。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然大道既已废矣。若复无仁义孝慈之教。以范围陶铸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