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没幸矣

  书张氏瑞香诗序后

  离俗逺引之士不屑于世用多托情于草木以自放随所合焉而好随所好焉而有适非必求世所稀有以自矜也瑞香花之世稀有者也张正甫之植之勤以乆合而好其有适固宜余虽不识正甫而陈君伯柔尝言其名且为之序意其或亦离俗逺引之士将托情以自放非世之徒矜所稀有者比故为之言使赋者无正甫疑

  张孟元诗藁序

  友人张君孟元好学工诗自少及壮不懈六朝盛唐诗之佳者诵而识之若自已出又最喜陶韦之作故所为诗恬淡而不靡优柔而有则不琢雕以为竒不藻饰以为丽人间议其辞之不工余独爱其趣味之离俗也兵兴以来所作凡若干首编次成帙请余言余谓古人之诗所以托情发微虽田夫野媪言有可采非若后世夸声音撷绮缋以谓之能其出愈竒其去古益逺矣孟元可谓得古人之遗意者欤

  周氏山堂诗叙

  士负博古之学惊世之才宜见大用于时以广其泽于天下而恒抑塞闾里迸迫道途曽不得一爵之贵一职之任以推其所积抑工于此而拙于彼耶何自古为士而多若是也盖时有升降道有显晦而士之通塞以系矣是以君子惟求在已所当尽而在人者委于所遇虽处庙堂之上绾青拖紫而若得之于素有居林巗之下樵山牧野而志则未尝不足盖在我者不以身之穷达有加损也临川崇仁周氏世以文学有声伯清尤能好古道为古文字敏辩卓伟下笔数千百言务穷尽理要乃止当世人无知周君者周君亦不干世之知在上无求用周君者周君亦不蕲上之用益广其学益充其才傲然独以处崛然而独游不以世俗屑屑动其意余始以周君之学之才之不偶于时以施之用为可惜终信其志之髙且逺将不待身之显而卒有声于天下后世也宜周君之乐以遗世焉周君结庐严溪之上以怡老众山所会云烟竹树蓊然以相滋蔚然以相错飞狐鸣鸟下上巗戸危君太朴为题其室曰山堂焉时之名公伟人咸作诗歌以发其志是岁因宜黄涂子俾余为之叙余也学不知道才不适于用所愧于周君者已逺又敢以迂拙不工之辞冠诸雄篇大句之右乎虽然周君好古士也不以人之浅鄙废其言务伸其说以希其进于已是以谬述荒陋以塞其意他日谒周君征以古人之志而为一赋焉周君必以其道告我矣

  书张孟举字说后

  道在于人今古恒同士之业焉不能无古今之异业之异故在上举之之法随世亦异矣昔三代之举士也考之以德察之以行试之以艺取其足以辅世表民而周天下之用者尔非若后世率以虗文末习贾于有司而幸一售业于古者则不中其法度矣呜呼岂学者之罪耶岂学者之罪耶俗尚有以驱之而至于此也无怪临川张氏子某勤业而善学尝从余游既而师宜黄涂君授古文涂君为易其字曰孟举而为之说已详尽矣且征余言以自厉余曰士之生于今率从今之俗鲜克知所自立茍有志于古其非卓卓者乎吾子敏且毅不懈于志识殆日以广业殆日以加矣毋矜夫后世贾于有司者而以自末也德期以修行思以立而不遗以艺焉则道之在我者将溢于中弘于外虽古人可得而进矣于世举不举又何足道子其勉之

  与伯寔先生书

  六经之文皆所以明道道以文着文以道传得古人之道然后能为古人之文古人之文非执笔而为之也道充于心见之于言不自己也以意则畅达而深微以气则和平而温厚无竒邪险诡以相龃龉其间虽百世之下诵其文有以得其心后之作者不急于求道惟文之务辞虽工时与道戾故文愈多而道愈不明要之为文蕲以明道于道无明而惟藻缋琢削以声音文采相矜耀于时工力有余于古无足取也执事言文主于明道故凡所作多有合于古年加老矣而气愈和道且充矣而文愈峻仆不敏承执事之教非一日力屏覊穷之累其心专意于文十年于此矣虽渉其涯泝其流未能脱然出于时俗町畦之外不自量已尝以所为书序记铭杂着二十余篇献于执事执事观之未必近于古辱执事宠之以文蕲其进于道古之君子爱人欲其器之成以希其用执事之意君子之意也敢不淬顽厉钝以当执事之心苟因执事之言有进于古皆执事赐也又何敢怠赐教之文烦书以冠编端迹拘舎馆未敢上谒以请敬以尺书道下意幸执事终惠焉不宣一

  畣涂征士书

  辱书辞婉道直不与古人异者教之之勤朂之之■〈艹马〉寻其意岂不欲援之以进于已顾仆愚讷自计无足见知于人且少孤而晚学上无所师内无所蓄于道未知其涯况敢以文追于作者之后而当与之之过哉仆之有得于执事固不待执事之言执事亦姑进之希其有成尔仆辱知于执事虽古之云知己者无以过焉闻六骥之足日行千里不劳也跛鳖之不自量而追之于后用力益劳且乆不能有进矣以六骥之足视跛鳖之劳而谬畏之不待智者而后怪之也执事之于仆正犹是尔执事诚悯其劳而谬畏之不免为人之怪不审执事能赐之以力与否新岁缺一见以书托严子奉荅辞甚浅俚惟执事亮之不宣

  与艾季诚书

  自闻徙居石渴道里匪逺各絷以事而阔然不相见者三载徒慊于懐游息大山广谷之中无世俗嘐扰之蒿于目呶于耳而撼于心宜植道也专蓄忘也固则于百氏传记秘録竒文日酣肆乎其间积于中者愈富见于外者蔚然而不穷文孰得以御耶某以困塞踣蹶学不加修坐阅驰景尔足下抑将激之进耶彭生来言足下许以枉顾副所愿否某行率然勒状惟亮察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