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气浮苦不得其门而入念惟门下静中端倪直造先天何以发我瞶瞶也昨闻南皋邹公与门下有庐山之约今且何如邹公真正豪杰仆居恒视之若在九天之上世道人心所仰頼此公不小即此公亦必始终以天下自任断然不欲以万死一生之身轻为转移但仆向游京师有一长者为仆言邹公最不喜人以气节相目仆问其故似以节义为血气也夫假节义乃血气也真气节即义理也血气之怒不可有义理之怒不可无义理之气节不可亢之而使骄亦不可抑之而使馁以义理而误认为血气则浩然之气且无事养矣近世乡愿道学往往借此等议论以消铄吾人之真元而遂其同流合污之志其言最髙其害最逺以邹公之周于徳万万非邪世所能乱而复哓哓尔者正以敬邹公之深望邹公之至不觉吐露狂臆而不自知其过也门下于邹公知契极笃仆辄因而有请焉仆窃谓邹公但将当初一念自磨自勘倘发自血气乎当黙黙淘洗不可轻出诸口以槩义理之怒倘发自义理乎就此直养无害便是天下第一等圣贤第一等道学不必舎此而更求神化也门下以为然否率尔附候并布其私以就正于门下乞门下有以裁之

  答孟我疆比部

  屡承面诲时动深省乃者辱投赠言明以孔子相朂此门下肫肫不倦之仁也鄙人即不敏能不从事第门下之所主大段在委吏乗田之事而鄙人之所偏大段在春秋沐浴之义不知于此之际为一孔子乎为两孔子乎愿学孔子者将学其一乎将学其两乎一而两两而一门下自有独解非鄙人所能测也请卒教之

  与唐曙台仪部论心学书二条

  先儒有云王道本于诚意又云本心为万事根本传格致者乃独本修身何也盖经文齐家治国平天下紧贴修身说来故传者断自修身语势自当如此其实正心诚意在其中矣大抵修身有偏言者有兼言者八条目互举修身偏言之也格致传单举修身兼言之也故中庸曰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推此类可见若以其偏言者例其兼言者乃曰心意可匿身则难藏其不本正心诚意而本修身殆有精义不免穿凿附会且夫掩其不善而着其善人之视已如见其肺肝然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彼心意岂可匿之物哉
  心学之弊固莫有甚于今日然以大学而论则所谓如见肺肝者也何尝欺得人来却是小人自欺其心耳此心蠧也非心学也若因此便讳言心学是轻以心学与小人也易咸九四不言心而彖曰感人心则咸其心之义也艮六四不言心而象曰思不出其位则艮其心之义其曰贞吉则道心之谓曰憧憧则人心之谓也艮其身亦犹大学之掲修身盖心在其中矣何讳言心之有夫身不能必其皆修必不可以不修身之故为身讳意不能必其皆诚必不可以不诚之故为意讳与其讳之而以妄废真孰若勿讳之而以真救妄也愿卒教之

  与郭希宇中丞

  向承门下问不肖于菰芦中此意殊不薄也尔时匆匆布谢未尽欲言嗣后不肖又为家慈衰病寻罹大戚无能申候其于髙义独心藏之而已方今世局推移向来建言巨公爵位日益闻望日损遂令当事以言者为易与转加诟斥所谓吾党有过未易专以尤人也门下不流不倚(阙)

  (阙页)

  别所谓毫厘而千里者苦不敏之资未知所入也足下有以教我敬引领以俟

  答李还素民部

  盖弟往从都门曽一再奉风旨私志大雅无日忘之乃客岁王玄庵来辱足下俨然懐之好音奬借盈溢诲劳肫恳何足下之臭味不约而同也足下迩日意兴何似弟为老母衰年多病方忤朝命天下事正有公等在耳昨足下来教云天下事尚可为于今为甚程伯子真圣人矣诵此三言具见足下忧时之思救时之用虽然有程伯子之志则可无程伯子之志则愿也若论吾軰下学规模则以鲁男子之不可学栁下恵之可毕竟所差不逺且眼前世局揆之往时益不堪论弟尝妄谓今世大患不在于敢为小人在于小人而敢自任以为圣人耳足下业推赤心置我腹中弟能不推赤心置足下腹中耶(阙)

  (阙页)

  公论收之于上邹大泽赵侪鹤诸君子相与协赞之于下壬辰之外计癸巳之内计甲午之廷推其赤帜也故政府积不能平多方齮龁二三耆硕赍志以去迨孙立亭为政始抱铨部之权一朝奉之于政府乙未外计亦其赤帜也故立亭在事而后政府有不曲护司官之奬有司官皆谨慎奉法之奬而后杨都諌明目张胆力攻其所异首发大难之端一时台省中风狂走迄于今牢不可破者凡以政府为之地也似不宜专其责于铨部而寛其责于政府也如何如何且年来不测恩威或出于圣明反本穷原实政府不便于异己百计逄迎之及其弄假成真乃欲以虚词饰语托于救解之迹笼络天下之耳目令恶声偏归于上争端踵起于下而已独处于无事朝廷与天下为蚌鹬而已且为渔人是可忍也孰不可忍哉

  答彭旦阳仪部

  足下谓我大体已得七八似未必然其以应用不足规我则弟生平大病也足下向言寻章摘句朝诵夕维终是经生近言调摄血气喜怒不着自有条理此知足下心得之深直透未发前气象即六经且为足下注脚矣但恐此意习惯将来任心太过不无走作其害非细足下必曰圣贤之学心学也吾任吾心何走作之有不知道心可任也人心不可任也道心难明人心易惑弟能不为足下重惧哉弟近来颇无径悟只信得六经义理日益亲切句句是开发我道心处句句是唤醒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