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尊。况彼经术子,菁华有本根。著述非所愿,谁肯谋饔飧?岂知梁王死,委弃不复论。赫赫连城贵,非不壮维藩。游从虎豹群,踔厉撼昆仑。千里飞食肉,书生但声吞。所好在大剑,毛锥安足言?

  笺注:

  ①此诗最早见于顺治十七年刊《归德府志》。“梁园”,梁孝王园,在河南商丘东北。亦名东苑、兔园、雪苑,见前本卷《越水遇李大元素》诗笺注,参见《史记》卷五十八《梁孝王世家》,《归德府志》卷三十二《古迹园亭》。本诗约作于顺治十一年。

  ②“荒城”,指商丘。《壮悔堂文集》卷一《赠江伶序》:“余因感于雪苑盛时,乌衣朱桁,门第相望。当时亦有相国沈氏,其族如仪部君譔,尤

  以文采自命。为豪举,辇千金三吴,招呼伎乐,如江生者,皆衣轻纨,歌

  《子夜》。暇则鸣珂走马,富贵儿竞而效之,南邻北壁,钟鼓不绝,如此者遂历三纪。识者以为雪苑风气,于是尽矣!侈极而衰,固其所也。无何,果为寇所破(按:指崇祯十五年李自成率农民军破商丘一事),向之门第相望者,或存寡妇弱儿,或遂辗转灭没,不知其姓氏。”本诗集前卷二《禁旅十首》徐作肃注:“崇祯十四年冬十月,刘元斌率羽林兵救豫驻归德(按:即商丘)南郊,时诸寇在陕洛。元斌留四十日不进,(商丘)城门昼闭,纵诸军大掠,杀诸樵者,以首功闻。已而欲攻城,索贿乃免。南阳破,乃拥(所掠)妇女北去。思宗命御史清军,元斌仓皇,皆沈之于(黄)河。《禁旅》诗云:“久戍临春近,荒城户昼扃。经年闻野哭,有日畅皇灵。”又曰:“令后无鸡犬,军前市马牛。”按:从明末以来,商丘历经战乱,特别是经明朝官军的烧杀掳掠,已成“荒城”一座。

  ③“当日宾客馆”,《史记梁孝王世家》:“(孝王)招延四方豪杰,自

  山以东游说之士,莫不毕至,(有)齐人羊胜、公孙诡、邹阳之属。”《汉书》卷五十一《邹阳传》:“是时,景帝少弟梁孝王贵盛,亦待士。于是邹

  阳、枚乘、严忌知吴不可说,皆去之梁,从孝王游。……卒为上客。”《西京杂记》卷四:“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集诸游士,各使为赋。”

  ④“邹、枚,即邹阳、枚乘。“邹阳”,《汉书》本传:“邹阳,齐人也。汉兴,诸侯王皆自治民聘贤,吴王濞招致四方游士,阳与吴严忌、枚乘等俱仕吴,皆以文辩著名。久之,吴王以太子事怨望,称疾不朝,阴有邪谋,阳奏书谏”。书上,吴王不听,去而之梁。阳为人有智略,慷慨不苟合,介于羊胜、公孙诡之间。胜等疾阳,恶之孝王。孝王怒,下阳吏,将杀之。”于是从狱中上书梁王、梁王见书,知其贤,立出之,卒为上客。其

  《谏吴王书》、《狱中上梁王书》,不仅为当时所称许,而且流传至今,故下云:“远托金石尊。”“枚乘”《汉书》本传:“枚乘字叔,淮阴人也,为吴王濞郎中。吴王之初怨望谋为逆也,乘奏书谏吴王不纳,乘等去而之梁,从孝王游。吴王举兵反,乘复以书谏。“吴王不用乘策,卒见禽灭。汉既平七国,乘由是知名。景帝召拜乘为弘农都尉。乘久为大国上宾,与英俊并游,得其所好,不乐郡吏。以病去官,复游梁。梁客皆善属辞赋,乘尤高。”《汉书艺文志》著录其赋九篇,今存《七发》一篇,在汉赋发展史上有开创意义。

  ⑤“翻翻”,文彩飞动貌。

  “况彼经术子”二句,“经术子”,研究《六艺》之文以经世为用的人,此指儒者。“菁华”,精华。《汉书》卷八十八《儒林传序》:“古之儒者,博学乎《六艺》之文。《六艺》者,王教之典籍,先圣所以明天道,正人伦,致至治之成法也。……仲尼既没,七十子之徒,散游诸侯,大者为卿相师傅,小者友教士大夫,或隐而不见。故子张居陈,澹台子羽居楚,子夏居西河,子贡终于齐。如田子方、段干木、吴起、禽滑氂之属,皆受业于子夏之伦,为王者师。是时,独魏文侯好学。天下并争于战国……孟子、孙卿之列咸遵夫子之业而润色之,以学显于当世。”

  “著述非所愿”二句意谓,皆不愿老死于寒窗之下,以著述谋食为业。“饔飧”,《孟子滕文公》上:陈相道许行之言曰:“贤者与民并耕而食,饔飧而治。”注:“饔飧,孰食也:朝(食)为饔,夕(食)为飧。”“飧”,音孙。

  “岂知梁王死”二句意谓,自从梁王死后,辞赋之士与经术之子,

  皆被委弃于世,无人重视择任。“论”,择,选拔。《国语齐语》:“(桓)公曰:‘处士、农、工、商若何?’管子对曰:‘……论比协材。注:“论,择也;比,比其善恶也。”《吕氏春秋仲春纪当染》:“故古之善为君者,劳于论人,而佚于官事,得其经(按:经,道也)。”

  “赫赫连城贵”二句,“连城贵”,价值连城。《史记》卷八十一《蔺相如列传》:“赵惠文王时,得楚和氏璧。秦昭王闻之,使人遗赵王书,愿

  以十五城请易璧。”“维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