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门人,唯某未之识。伤后生不复见其余风遗烈,与之并世犹若此,况读其书,追其人于千载之上。呜呼!天孰能使余不遇哉?虽然,得其像而朝夕见之,亦足以为之师矣。始之赞而子由已尽其略,复为《东坡远游赋》云。
吁嗟先生,逝将去此兮,四方慨其何从。超虚无以上径兮,袭一气之鸿蒙。乘飞霆而跨箕尾兮,与汗漫而相期。纷属车之骖乘兮,驾六龙而逶迤。酌匏尊以自觞兮,罄天汉之流源。挟须弥而纳芥子兮,恒游戏于其间。形骸付于电泡兮,变诡幻之奇服。乱焦螟于蚊睫兮,骋蜗角之蛮触。何乡其无上下兮,乐容与而淡忘归。回车独来兮,忽何所见宛在水之中坻。乘云舆与宝璐兮,俨黄冠而葛巾。狭一世邈无人兮,吾将自弃于鱼鸟。窥游鱼修之闯萍兮,送飞鸿之西矫。湛扬扬其独存兮,郁山林之深渺。驰余神于 【霄】 【宵】 梦兮,径从公而往游。抟扶摇之九万兮,历九疑而望崇丘。俯黄州之旧邦兮,雪堂岌乎临。望东坡之美人兮,枕滩流而漱松醪。哀余以好修兮,使哺啜其醨糟。觉遽然涕垂膺兮,像漠乎其无言。有无变化吾谁执兮,莽其乘风云而上天。诵斯文以卒岁兮,犹足以续《远游》而赋超然者也。
【《永乐大典》卷八千八百四十五「游」字韵,页十五上引「翟忠惠先生集」。(影印本第九十七册)】
   【失题】
东武俗号朴野,不事藻饰,为肖东坡苏公像于城西彭氏之圃,郡人岁时,相率拜谒。至先生则往往绘象于家,以神明事之。国朝以来,持节剖符,典领是邦者,不知几何人,举皆无闻。独先生与东坡去后,遗爱在人者深。虽东武拙于藻饰之俗,亦不忘景慕贤德,贻厥不朽。由是观之,桐乡之祠朱大农,潮阳之庙韩文公,决非偶然者。
【《永乐大典》卷一万八千二百二十三「像」字韵,页五上引「翟忠惠先生集」。(影印本第一百七十一册)】
  宋翟省试孔子集大成论 【《忠惠集》附录《孙繁重刊翟氏公巽埋铭》曰:「公年十四举进士,试《孔子集大成论》,词旨赡博,老儒不过也。以书谒南丰曾巩子固,子固立言,窥制作之奥,负大名,简宾客,于造语少印可,喟然曰:『吾道不坠,系子是赖。』」】
者,被发缨冠而往救之时也,而一于清可乎?乐天之命,为有忧之。大一一君,无所遇合也。一于任可乎?屈其身,贬其道,而似不屑己也。一于和可乎?然则孔子者,将若之何哉?亦曰:视道之废兴,与时之升降,毋固、毋必、毋我而已。故膰肉不至,不脱冕而行;国君未馈,则去不旋踵。君子以为礼也,而清有余矣。又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欲于臣匹夫之微,而复周公文武之治。于俯仰期月之间,不几于大而无当,任有余矣。鲁人猎较,孔子亦猎较。事道之重,而同乎流俗,而和有余矣。任不可为也,激之以清。清不可为也,扬之以和。皜乎其不可尚也,绌乎其金声而玉振也。茫乎前顾已远之圣人,足以考之而不谬也。沓乎后顾无穷之来者,足以俟之而不惑也。是故将之荆,先之以冉有,申之以子夏,君子不以其进为急也。陋而欲居乎九夷,远而欲乘桴于海,君子不以退为固也。岂非所谓圣之时者乎?若夫任,近于不屑者也;清,坚而不可磨者也;和,涅而近于淄者也;故曰「我则异于是,无可无不可」。然则非孔子所以自见者欤?虽然,孔子之道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而门人弟子之贤,有不能知也。故见南子,从佛之召,而子路有不悦者。曾不知屈身将以伸道,而时者圣人之权也。不然,则晨门、荷蒉、长沮、桀溺者是已,而可为哉?故独于颜子则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其余子贡有若皆不足以语此。以至「乘商之辂,服周之冕,乐则《韶》舞」,三代之忠质文,犹造次不忘所尚。况于制行应物者,其可以偏而不救欤?轲之言曰:「禹、稷、颜回同道,曾子、子思易地则皆然。」由此观之,三子之行,概其一偏而不可少;孔子之行,集其大成而不以自以为多也。故曰:是以君子尚论其世也。而或者以为三子者之异,孔子者之不同也,将以追蠡而尚文王之声,岂不惑欤!论曰:古之事道者,非役身涉世之为难也。至于道有兴废隐显,时有去就用舍。欲其从容中道,而周旋中礼,与物推移而不凝滞于物,若是者,虽圣人以为天下之难能也。昔者伯夷、伊尹、柳下惠,制行矫世。伯夷名之以清,伊尹名之以任,柳下惠名之以和。夫三子者,皆圣人役身而涉世者也。而孟轲独以孔子为集大成者。孔子之集大成也,岂非所谓圣人之时者乎?晚周之衰,去先王之泽未远也,其故家遗俗犹在也。天下仰而待治,所谓同室之有
【《永乐大典》卷八千二十二「成」字韵,页十下引「翟忠惠先生集」。(藏大英博物馆)】
  焚献三境上帝圣像青词
,尚绝形容;上圣众妙之所完成,孰能体象?敢以凡情之见解,妄摹浩劫之高明。深虑愚冥,自贻诛谴。伏念臣叨蒙覆焘,粗识熏修。每叹玄像之不传,莫慰羣伦之生敬。力求绘素,仰肖光仪。用志历年,仅成兹事。今者甫尘丹陛,获遂夙心。窃惟高上至极之尊,必示渊默无为之相。写三清之垂拱,用髣威神;具万德之庄严,出临霄极。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