闱。仰荷天恩,俯从人欲,非臣浅薄所能报称。伏念臣前奏中具陈在外十有一年,已更六任。幸遇非常之主,职与内朝。而自陛下即祚以来,未得一亲玉色,人臣爱君希慕之心,未能自弃,为日已久。兼臣昨任福州,已系远地,迎侍不得。即今老母多病,见在京师,人子之谊,晨昏之恋,固难苟止。二者于臣之分,实为迫切。如臣合当避亲,臣不敢陈乞在京差遣,只乞对移陈、蔡一郡,许臣暂至京师,迎侍老母赴任。使臣仰得就日月之光,俯得伸犬马之养。

  今臣幸蒙恩诏移守亳州,如臣所请。况亳州去京不远,欲乞许臣暂至京师,迎侍老母赴任。臣见已交割讫,发离前来。所有回降朝旨,乞降至泗州付臣。谨具状奏闻,候敕旨。
 

 




 

 
●卷三十四·奏状八首
【乞赐唐六典状】
  右,臣伏见圣恩,以新雕印《唐六典》颁赐近臣,以及馆阁。窃以唐初以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参领天下之事,以令、仆射、侍中为宰相之任。然选士用人,出兵授田,刑罚礼乐,至于工官所主,则一本于尚书。尚书、侍郎分为六官,郎、员外郎各有攸司,又分为二十有四。所以弥纶庶务,至微至密。其大则以永业口分之田制民之产,以租庸调制民之赋,以诸府十二卫制民之兵。三代以来,其政最为近古,太宗所以致治者,盖出于此。其事至众,而举之有条;其体至大,而统之有要,可谓得建官制理之方。

  明皇之世,乃考寻旧章,著之简册。以六卿所总领,则象《周官》,名其书曰《六典》。而开元十四年,张说罢中书令,为尚书右丞相,不知政事。自此政事归中书,而尚书但受成事而已,亦其书之所记也。则当是之时,尚书已不得其职。其所著者,盖先代之遗法也。其本原设官因革之详,上及唐虞,以至开元。其文不烦,其实甚备,信可谓善于述作者也。

  臣向在馆阁,尝见此书,其前有序,明皇自撰意,而其篇首皆曰御撰,李林甫注。及近得此书不全本,其前所载序同,然其篇首不曰御撰,其第四一篇,则曰集贤院学士、知院事、中书令、修国史、上柱国、始兴县开国子臣张等奉敕撰。盖开元二十二年,张九龄实任此官,然则此书或九龄等所为欤?不敢以疑说定也。

  伏惟皇帝陛下神智圣性,夙成自天,方革弊兴坏,以修太平之业,继唐虞之迹,而稽古不倦,旁及此书,乃自禁中镂版传之,以赐在位。岂不以其官仪品式去今未远,而行于今者尚多,将使学士大夫得而求之。其于就列,皆知其任;其于治体,开益至多。非圣虑所存,规模宏远,则何以训励群臣,委曲至此。

  臣备数内阁,以文学为职,宜略知典故,不可以衰退驽钝,怠惰苟止,故敢昧冒以请。伏望圣慈,依例赐臣一部,使得伏玩思索,万一得奉清闲,尚可牵强以备访问。不胜犬马区区之诚,贪冀恩私,不知僭妄。其于罪戾,所不敢逃。干冒宸严,臣不任。

  【授沧州乞朝见状】

  右,臣伏奉敕命,就差知沧州,已起离前来。窃念臣远违班列十有二年,伏遇陛下神圣文武,当天受命,制作法度,以集太平之功。群情,孰不自愿为能,以托名于万世。而臣曾未得须臾之间,进望清光。窃不自揆,愿奉德音。犬马之情,固非一日之积。今将至京师,伏望圣慈,许臣朝见。臣不任。

  【乞登对状】

  右,臣于十月二十六日,伏蒙圣恩,赐对延和殿。陛下假之以玉色,奖之以德音,访之以治天下之道,而及于当世之事,其敝安在。臣昏愚不肖,不足以称圣意。遽言国家之大体,则惧非臣之任;毛举天下之细务,则又非臣之志。是以不敢率然以对。夫智之不明,辞之不敏,此臣之罪也。计臣之材与臣之位,不敢以言高,亦臣之分也。退而伏念臣材质浅薄,偶有好古之勤,向道之志,遇陛下高明光大,方修先王之政,以集太平之功。而臣藐在外服十有二年,无炫鬻之一言,无左右之素誉。地穷势绝,不敢期于自通,分以孤愚,老于疏远。属陛下聪明睿智,洞照群情,公听并观,不遗小善。赫然独断,察臣之本末;超然远御,收臣于滞涸。至于抚慰之私,顾问之宠,虽世之抱道德、堪重任之士,恐不能当,岂臣之微所可辄得?虽减身碎首,未足以报非常之赐。其于倾竭肝胆,以自效其愚忠,有出位之责,犹不敢辞。况亲承圣问,实臣吐尽诚素之时。其不敢自默,此臣爱君事国之义也。

  窃以先王之治天下,必有典籍,以为当世之法。传之后嗣,使永有持循。故在《夏书》,称“《政典》曰:‘先时者杀无赦,不及时者杀无赦。’”则夏之治天下之书,曰《政典》也。其在《商书》,称“制《官刑》,儆于有位”。曰:“惟兹三风十愆,卿士有一于身,家必丧;邦君有一于身,国必亡。”则商之治天下之书,曰《官刑》也。其在《周书》,称成王“还归在丰,作《周官》”。盖以董正治官之意,训告群臣,今书《周官》之篇是也。于是之时,事为之制,曲为之防,故经礼三百,威仪三千。所谓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