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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差迟,银色差迟,还是前番大上皮,谁想到了好人手,就成了冰花细。好不跷蹊,好不跷蹊,着人恐惧汗淋漓,臧姑是也人,他那敢子喘粗气。

大成来家,二成来打听,知道那地回了来了,对着臧姑说。臧姑说:“必然是换上好的,给了人家。”

当初才刨,当初才刨,你就叫他倒了包。怎么换假银,哄着你上他的套?真正蹊跷,真正蹊跷,又不是行者那猴毛,可怎么到咱手,就变的没人要?

臧姑怒极,来到这边,见他大伯在门里头,就骂:“忘八科子,可自在了!唠着给俺那假银子,亏了没转出夹棍来!各人分的,就不给俺,俺也不怨,怎么唠俺?”

怒气冲冲,怒气冲冲,一阵骂的天也红,不知嗄缘由,大家挣一挣。从容细听,从容细听,听的那韵甚分明,才知道那宗银,不是好来送。

大成说:“珊瑚,你出去问问,怎么假银子?”珊瑚说:“你就多了那一多。”一把抓过那文书来,出来递与臧姑,说道:“回了那地来了,方才待对你说去种的呢。”

才到门庭,才到门庭,您哥就待叫二成,你从那发了来,还不知哪里的病。银是元封,银是元封,人家并不犯相争,他虽然回了来,原没说自家种。

臧姑接了文书,见珊瑚全不分辨,也就不留细说,去了。大成喜极:“好!我不如你。若一分辨,不知啕多少气哩。”

叫声贤妻,叫声贤妻:想想从前我好痴,遇着这样人,辨甚么非合是?全然不提,全然不提,算是我更得便宜,若要说分明,又响多少气。

不说大成欢喜,且说二成夜间梦见他父亲说:“您两口子不孝不弟的,眼前就促您的寿哩!您自家的还不知给谁,又赖别人的!!”二成醒来,合臧姑说。臧姑说:“这糊突梦,拿着当件事哩。”

[房四娘]二娘子忒也乖,骂着刚强骂满街,屡屡鬼神警戒你,依然全不挂心怀。乖极了却是呆,恼着天爷不怕你歪,纵有南海观音母,难从油锅里拉出来。

待了几日,一个儿五六岁了,正旺相相的,忽然得了病,二三日就死了。二成害怕说:“那地咱还送给他大爷家罢。”臧姑说:“象呀,休说咱还年小,纵没有儿,我也留着个闺女。”

二娘子太捘争,全凭吵骂过平生。旺跳的娇儿一旦死,指望女儿来送终。

又待了十来天,闺女也是一点病没有,正玩着,绝气而亡。臧姑才慌了。

二娘子瞎星星,儿女都丧才心惊。如今回头已是晚,念杀弥陀活不成。

臧姑吩咐二成,把文书给他哥。大成不接,二成放下去了。大成说:“他二婶子又不知待弄甚么鬼哩!”全不去种,二成也不去种,到了三月尽还荒着。大成说:“合他分了罢。”臧姑一垅也不要。大成见是实意,方才耕种了。

[耍孩儿]谢臧姑最可怜,他爷娘甚不贤,一句好话没人劝,踢蹬的儿亡女又死,才知道头上有青天。回头晚了千年半;若还是早早悔悟,定积的子贵孙贤。

臧姑哭了会子女,忽然来这院里,见了他婆婆,娘长娘短的,见婆婆做甚么,就夺过来替他做;若没有事,就合珊瑚说笑,嫂嫂叫的极亲热。这都是从前来没有的。于夫人喜的说了又说。珊瑚看着也异常,就着实敬他。

谢臧姑回了心,敬嫂嫂孝娘亲,忽然这等谁能信?像遭百日淋淋雨,一旦忽逢日才新,一家欢喜言难尽。谁指望顽石一块,转回头变成黄金。

一日,到珊瑚房里,珊瑚笑了笑说:“我合你做妯娌十年多,近来极像合你初会呀。是的,我不知怎么,见了你亲极,全不像寻常日。”臧姑就掉下泪来。

自是我不成才,怨爷娘甚不该,一言把我终身坏,他说婆婆不宜量好,我就听着胡揣歪,谁想惹的神灵怪。到如今通身的下汗,悔也是悔不将来。

人家女儿不教道他孝顺,他若终于胡行,惹的天恼了罚他,岂不是吃了爷娘的亏么?若是他懂过来,又要怨爷娘,这臧姑不是样子么?

谢娘子泪双双,一声声怨爷娘,发恨不把娘门上。妯娌二人齐孝顺,一门和喜慰高堂,也是前生有福相。于夫人现世现报,晚年来受尽的风霜。

从此臧姑比珊瑚还小心。待了半年,于夫人有了病,着实危笃,两个儿、两个媳归,都是泪道不干的;臧姑越发着极,每夜焚香祷告。

谢娘子泪涟涟,一炷明香祷告天:不孝惹的那神灵怨,我今才醒了糊突梦,痛改从前以往愆。争奈光阴已有限,若许从新改过,再着我侍奉千年。

臧姑说:“若是咱娘有些差迟,就是天不许我改过。”一行说着就下泪。守了几日,果然又好了。臧姑分外欢喜。

开笑口合不交,像是老天把我饶,又着我往前得尽孝。从今改前略把媳妇做,也将罪孽折分毫。不敢望得来生报,但得我进十年孝顺,就死了也好见三曹。

后来珊瑚两个儿都中了举。臧姑生十胎都不存;到了五十上,才生了一子,进了学。臧姑活到八十才死了,还受了儿的孝顺。若是他终于不回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