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及都察院转饬五城御史,日派番役甲捕人等廵缉访查,如有旗人擅入戏园,除将本人照例惩治外,并将管束不严之该都统等交部议处。

四十一年议凖:嗣后如有旗员赴园看戏,一经发觉,除将本人治罪外,并卽查明:如系各部院衙门司员、笔贴式等官及各营官弁,卽将该管之各堂官附参,交部议处,其本旗都统等毋庸交议;如系参佐领等官及闲散世职,卽将该管之都统、副都统附参,交部议处;若系骁骑校以下人员,并将该管参佐领一并议处。

五十年议准:嗣后城外戏班,除昆、弋两腔仍听其演唱外,其秦腔戏班,交步军统领五城出示禁止。现在本班戏子概令改归昆、弋两腔,如不愿者听其另谋生理。傥有怙恶不遵者,交该衙门查拏惩治,递解回籍。

嘉庆四十年奉上谕:向来京城九门以内,从无开设戏园之事。嗣因查禁不力,夤缘开设,以致城内戏馆日渐增多,八旗子弟征逐歌场,消耗囊橐,习俗日流于浮荡,生计日见其拮据。现当遏密之时,除城外戏园将来仍凖照旧开设外,其城内戏园着一概永远禁止,不凖复行开设。

八年谕:着步军衙门、五城廵城御史于外城开设酒馆、戏园处所,随时查拿,如有官员改装潜往及无故于某庄游宴者,据实查参,卽王公大臣亦不得意存徇隐。

十二年谕:给事中严烺奏:『现在■〈雨上澍下〉雨未沾,请于斋戒期内饬令大小臣工,凡遇喜庆等事暂停演戏。并请敕下五城御史晓示各戏园,毋许演唱戏剧』一折,向例斋戒期内原俱禁止演剧,况值望泽维殷,朕斋心吁祷,属在臣工,仰体宵旰勤求,谅亦断不出此。至外城戏园,于祈雨斋戒日期未必尽能知悉。但当雨泽愆期之际,节次设坛祈祷,并降旨平粜仓粮,清理庶狱,凡所以关系民瘼者,无不刻深萦廑,小民等自不当恣意燕乐。然未经明白晓示,伊等自无由谨避。着五城御史预行晓谕居民人等:凡遇斋戒日期并祈雨斋戒及祭日,所有戏园概不凖演唱戏剧,以昭肃敬。惟所称俟甘雨沾足之后,再听其便,此则不必。朕斋居默祷,昕夕虔祈,恪恭寅畏之诚,无时不仰希昊鉴,岂闾阎所能深悉?若因朕心夙夜干惕,谓民间皆宜敬体,此意未免绳之太过,且恐民间以演剧营生者转至失业向隅。核之定例,亦未符合。嗣后若非戒斋之期,毋庸饬禁。

十八年谕:外城地面开设戏园,本无例禁,但演唱淫词艶曲及好勇斗狠戏剧,于人心风俗大有关系。着该御史等严行查禁,以端习尚。

道光四年奏凖:凡太监等毋许在戏园、酒肆饮酒、听戏,如有犯者,卽责成该管营泛员弁及司坊官查拏,送交内务府办理。又定:嗣后如有请建设戏楼者,俱不准行。

咸丰二年谕:京师五城向有戏园、戏庄,歌舞升平,岁时宴集,原为例所不禁。惟相沿日久,竞尚奢华,或演夜唱,或列女座,燕会饮馔,日侈一日,殊非崇俭黜奢之道。至所演各剧,原为劝善惩恶,俾知观感。若靡曼之音,鬪狠之技,长奸诲盗,流弊滋多,于风俗人心更有关系。着步军统领衙门、五城御史先期刊示晓谕,届时认真查办,如仍蹈前项弊端,卽将开设园庄之人严拿惩办。

按:清帝虽喜戏剧,而深知戏剧一道利少弊多,然非人情所能免,不过以供一己之娱乐。其种种禁令尤不近理,如内城不凖设立戏园,载之国法,其视此途不可谓不重。然满人多游惰不好读书,往往沈溺于此,视同日常功课。至清末叶,内政不修,规律视同具文,上自皇帝、太后,下至贩夫、走卒,皆嗜戏剧,荒时废业。《五代史》:后唐庄宗以数十伶人而亡国破家,于此益足证矣。其见于《钦定大清会典事例》及《钦定台规》中所载晓谕,特节如右,以见清室重视戏剧之一斑云尔。


○梨园色艺【阳湖赵翼云崧《檐曝杂记》】

京师梨园中有色艺者,士大夫往往与相狎。庚午、辛未间,庆成班有方俊官颇韶觏,为吾乡庄本淳舍人所昵。本淳旋得大魁。后宝和班有李桂官者亦波俏可喜,毕秋帆舍人狎之,亦得修撰。故方、李皆有『状元夫人』之目。余皆识之,二人故不俗,亦不徒以色艺称也。本淳殁后,方为服期年之丧而秋帆未第时颇窘,李且时以财济之。以是二人皆有声缙绅间。后李来谒余广州,巳半老矣。余尝作《李郎曲》赠之。近年闻有蜀人魏三者,尤擅名,所至无不为之靡,王公大人俱物色恐后。余已出京,不及见。岁戊申,余至扬州,魏三者忽在江鹤亭家,酒间呼之登场,年已四十,不甚都丽,惟演戏能随事自岀新意,不专用旧本,盖其灵慧较胜云。


○京师梨园【梁应来《两般秋雨庵随笔》】

京师梨园四大名班,曰四喜、三庆、春台、和春。其次之则曰重庆,曰金钰、曰嵩祝。余壬午年初至京,当遏密八音之际,未得耳聆目赏。次年春,始获纵观,色艺之精,争妍夺媚。然余逢场竿木,未能一一搜奇也。丙戌入都,寓近彼处,闲居无事。时复中之。四班名噪已久,选才自是出入头地,卽三小班中,亦各有杰出之人、擅场之技,未可以桧下目之。此外尚有集芳一部,专唱昆曲,以笙璈初集,未及排入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