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体察欤?功勋忠直之人,或倒置欤?吾之诸子,果效朕所为,尽心国事否欤?臣工果勤于政事否欤?朕所筹虑者此也。至于敌国情形,又所深念。当此昼夜计画时,有可与言、可与谋及勇于行阵者,欲进,斯进可也。可与言者,告以朕意,俾伊亦抒所见以对;其勇者,闻朕言,俾从而识之。盖论出恒常,每及道要,语由粗略,可喻精微也。或有其人,既不能言,又临敌无勇,徒仰视朕面,坐听朕言,殊增郁闷耳。彼之才、彼之行,朕皆知之,欲面斥,恐其难堪,故不言也。谚云:一人善射,十拙者随之。彼安享贤人创治之基,坐分勇者俘获之物,何不如莠之借荫于苗,自遂其生乎?数至朕前,何为也?”
卷之三
经国
乙卯六月
叶赫将上所聘女许适蒙古,众贝勒大臣闻之,请发兵往征。上谕曰:“征讨,国之大事,若以负婚之故,怒而兴师,则未可也。盖此女之生,衅所由启,实非偶然。哈达、辉发、乌喇三国皆因此女兴兵构怨,相继灭亡则此女召衅亡国,已有明验。今明又助叶赫,不以此女与我,而与蒙古,天殆欲亡叶赫,以激怒我,而启大衅也。若奋力征之,继得此女,徒致不祥,即归他人,亦必不永年。吾知此女,流祸已尽,死期将至矣。”诸贝勒大臣仍欲兴师,坚请。上曰:“使吾因此发怒,兴师征讨,汝等犹当谏止,吾早已洞彻事机,释然于中,置诸度外,以息兵劝汝,汝等何反坚请不已耶?吾无憾,汝何憾焉?吾断不以汝等言,劳师动众也。”遂令将调集马匹撤还。寻叶赫以此女嫁蒙古,未一年果亡。诸贝勒大臣又请曰:“此女年已三十有三,受我国之聘,垂二十年,因明卫助叶赫,叶赫恃其势,遂与蒙古,今往征明国,宜也。”上又不允曰:“明以兵越境而卫叶赫,天鉴不远,我姑俟之。盖叶赫与我,自为满洲之国,明既称为临各国,即为天下共主,自应辨别是非,审量而后助之。乃恃势横行,抗天意,反以兵卫天谴之叶赫,试听彼助之,汝等又何急焉?使我今日仗义伐明。天必佑我,天佑我,可以克敌,但我国储积未充,纵得其人民畜产,何以养之。若养其人民畜产,恐我国之民,反致损耗,惟及是时,抚辑吾国,固疆圉,修边备,重农绩谷,为先务耳。”天命四年己未四月丙辰上谕诸臣曰:“今战马羸瘠,须牧以青草,俾之壮,宜于近边之界屯田,筑城界凡,设兵守御以卫农人。”于是上西行,示筑城基址,择旷土以牧马焉。
天命六年辛酉三月癸亥
上集贝勒诸臣议曰:“天既眷我,授以辽阳,令将移居此城耶?抑仍还我国耶?”贝勒诸臣俱以还国对。上曰:“国之所重,在土地人民,今还师,则辽阳一城,敌且复至,据而固守,周遭百姓,必将逃匿山谷,不复为我有矣。舍已得之疆土而还,后必复烦征讨,非计之得也。且此地乃明及朝鲜、蒙古接壤要害之区,天既与我,即宜居之。”贝勒诸臣皆曰:“善。”遂定议迁都,迎后妃诸皇子。
天命七年壬戌三月己亥
上集贝勒大臣议曰:“我国家承天眷佑,遂有辽东之地,但今辽阳城大,年久倾圮,东南有朝鲜,北有蒙古,二国俱未弭帖,若舍此征明,恐贻内顾忧,必更筑坚城,分兵守御,庶得固我根本,乘时征讨也。”贝勒大臣谏曰:“舍见居之城郭室庐,更为创建,毋乃劳民耶?”上曰:“今既与明构兵,岂能即图安逸。汝等所惜者,一时小劳苦耳,朕所处者大也。苟惜一时之劳,何以成将来远大之业耶?朕欲令降附之民筑城,而庐舍各自营建。如此,虽暂劳,亦永逸已。”贝勒大臣皆曰:“善。”遂筑城于辽阳城东五里太子河边,创建宫室,迁居之,名曰东京。
天命十年乙丑三月己酉
上欲还都沈阳,贝勒诸臣以岁荒食匮,谏阻。上不许,曰:“沈阳形胜之地,西征明,由都尔鼻渡辽河,路直且近;北征蒙古,二三日可至;南征朝鲜,可由清河路以进。且于浑河苏克苏浒河之上流,伐木,顺流下,以之治宫室,为薪,不可胜用也。时而出猎,山近兽多,河中水族,亦可捕而取之。朕筹此熟矣,汝等宁不计及耶?”
任大臣
天命八年癸亥正月戊戌
上谕诸臣曰:“朕于八和硕贝勒,设大臣八人副之者,欲察其心也,谁则以己
之事,人之事,视为一体,而公以持论,谁则于己之事非是,不自引咎,而变色拒谏,尔八大臣公察之。知其非,即直言责之,不受以闻。朕设尔等之意,此其一。至于国事之何以成,何以败,当深为经画。有辅弼帝业者,则称其堪任而举之;有才不胜任者,则指其无能而劾之。此其二。总兵以下及诸武臣,凡行军之事,宜谋其何以得,何以失。若野战,须何器具;若攻城,须何器具,凡应用者,之,能将兵者,则称其能,不能将兵者,则指其不能,以闻于朕。此其三。若不肖者不降不革,则恶无以惩,贤者不举不用,则善无以劝。尔等果能经理国事,各得其宜,则朕所生子孙之多,所设臣僚之众,皆有益子国,联之心,自泰然而愉快矣。”
天命十年乙丑八月壬辰
上谕诸臣曰;“大臣身秉国政,当于国政之何以得,何以失,悉心筹画,始克副倚任焉。今庶事各有专司,谁则肩荷乃职,殚力治理,谁则怠忽存心,罔修职业也。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