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然司马光之变法如救焚拯溺四患未除死不瞑目至于言朋党之祸则曰天若祚宋必无是事此又司马光至诚至公之心质之天地而无愧也后世闻公之言可以流涕痛哭矣。

复差役法或又言不便
元佑元年复差役法惟衙门一役用坊场河渡钱依旧法募人不足计差苏轼言免役差役各有利害免役先帝本意使民戸专力于农决不可变光不悦轼曰日者魏公刺陜西义勇公为谏官言之甚力岂今日作相不许轼尽言耶苏轼范纯仁马黙皆以复差役为不便蔡京知开封府即用五日限光曰人人如待制何患法不行乎台谏累 报罢安石罢相在金陵闻变其法夷然不以为意及闻罢役法愕然失声曰亦罢至此乎此法终不可罢安石与先帝议之二年乃行无不曲尽后果如其言。
世率吴蜀之民以雇役为便秦晋之民以差役为便荆公温公不用周知四方风俗故荆公主雇役然差雇二役轻重相等利害相半非闗于民土地然也葢尝推原二法之故矣夫差役之法行民虽有供役之劳亦以为有田则有租有租则有役皆吾职当为之事无所憾也其所可革者衙前之重轻耳官物 失勒之出官纲费用责之供农民之所不堪茍以衙前之役募而不差农民免任则民乐于差之法矣至雇役之法行民虽出役之直而阖门安坐可以为生生之计亦无怨也其可去者寛剰之过敷耳实费之用所当出额外之需非所当诛茍以寛之数散而不敛下戸免需则乐于雇之说矣因其利而去其害则二法皆可行也然士大夫进用于熙宁之时以雇为是进用于元佑之时以差为得公心不立随声是非可叹也善乎邵氏之言曰苏轼范纯仁温公门下士以差役为未便章厚荆公门下士以雇役为未尽虽贤否不同各不私其所主若蔡京则贤如温公暴如子厚皆足以欺之眞小人耳信哉斯言。

立科举十法
元佑元年七月立十科举法从光之请也曰行义纯固可为师表曰节操方正可备献纳曰智勇过人可备将帅曰公正聪明可备监司曰经术精通可备讲读曰学问该博可备顾问曰文章典丽可备著述曰善听讼狱尽公得实曰善治财赋公私俱便曰明习法令能断奏谳。
古人非无全才也然垂共工则不责以 之乐稷知播种则不任以契之教因所长而用之终其官而不徙此尧舜三代所以代天工也后世不以科举取人始则一空言进之一旦命以狱讼已而畀以财赋已而责以礼乐任将帅则欲其为卫霍典州郡则欲其为龚黄一人之身无官不可也世岂有此人哉此司马光所以有十科取士之法也。

立户部总财用法
元佑元年立戸部总财用法光言戸部尚书旧三司使之佐左曹尚书右曹不尚书天下之财分而为二乞令尚书兼领之三月以李常为户书或疑常文士少吏干光曰使此人掌财计天下知朝廷非急于征利掊克之风庶几稍息以尚书兼领左右曹还国初三司之职也。
以李常为户部尚书此还国初用儒臣有才干者掌邦计之法也盖自熙宁变法以来司农与三司变而为二司农之财多于三司之所蓄三司掌邦费司农掌聚敛遂使元丰官制之行分戸部为左右曹左曹即前日三司也右曹即前日司农也故温公谓天下皆国家之财而分张如此无专主之者谁谓国家通融措置公共爱惜者乎故令尚书兼领而诸州钱糓隶提举三司者亦具报申戸部则天下利权一矣安石之分为二者葢以司农储非常之用崇观亦分而为二者葢以右曹奉君上之欲此温公之虑也。

置理诉所以通下情
元佑元年置理诉使熙宁得罪者自言。
此固所以通下情伸寃枉也然熙宁以来所以得罪者不过言新法不便之人尔朝廷以诏一伸雪可也何必置理诉所哉置其自理诉所而元符间又有详理诉局得罪凡八百人国家前日之屈固所以为今日之伸孰知今日之伸反所以为异日之屈者哉。

复茶盐法通商赈饥恤贫
元佑元年复茶盐法许通商四月赈淮南饥赐上供米十万石蠲旱伤租二年出禁钱赐贫民。
此祖宗以仁立国之意暂息于熙宁而复续于元佑也使元丰绍圣相传袭中间无元佑数年之泽则靖康岂至后日而始见哉。

絶内降
元丰八年严内降复奏法王岩叟言杜絶内降不可不防微太皇曰卿言极是然决不至有此。
章献治朝之时内降之法正于外朝之纪纲宣仁临朝之时内降之法正于内朝之纪纲不待正于外朝故为天圣之大臣难为元佑之大臣易。

回国论 疏陈十事
元丰八年诏公着侍读逹先帝意用之入见陈十事一畏天二爱民三修身四讲学五任贤六纳谏七薄敛八省刑九去奢十无逸。
熙宁之臣以天变不足畏人言不足惧祖宗不足法民怨不足矜谓暴虐为无伤谓厚敛为有益谓多欲不足害治何等议论如此观吕公着一 十事所陈眞可以回庆厯诸公之议论矣。

求直言
元丰八年诏求直言从司马光之所请也先是五月诏求言其中有曰若乃因有所怀犯非其分或扇揺事机或迎合已行上则徼幸希进下则 惑流俗则出罚之行是亦不得已也光言人臣惟不上言上言则可以六事罪之矣是始于求谏而终于拒谏也乞改前诏乃下诏许中外实封言事。
自安石排旧臣而旧臣不敢言逐台谏而台谏不敢言编管监门而小臣不敢言置京师逻卒而亡卒不敢言下情不通久矣司马光入相之初以开言路为第一义固所以痛扫十余年言路之荆棘所以为改新法之根本也使言新法之不便者出于天下之公而非出于一人之私庶可以无后日之患故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