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义不屈于强秦以礼为国不较于廉颇其处刚柔进退之际颇类学道者使居平世可以为大臣矣非战国之士也

  长平之败
  颍滨曰赵于战国强国也非大失计未遽亡也孝成王贪上党之利不听赵豹而听赵胜以致秦怒一失矣使廉颇拒长平听秦之间而使赵括代颇再失矣赵括既败邯郸被围虞卿请以重宝附楚魏以援国示秦则秦媾可合王不能用而听赵豹使郑先入秦求媾诸侯由此莫敢救赵三失矣积此三失以致大败仅能自存由此观之非秦独能败赵而赵之所以自败者多矣故善为国者必先定计虑计虑既定虽有祸败不至亡国也

  平原君
  颍滨曰赵胜倾身下士以窃一时之声可矣至于为国计虑胜不知也赵欲拒燕有廉颇赵奢不能用而割地与齐以借田单知单之贤而不知其不为赵用也及韩冯亭以上党嫁祸于赵赵豹明其不可而胜贪取之长平之祸成于赵胜一言此皆贵公子不知务之祸也乃欲使之相危国拒强秦难哉

  虞卿
  颍滨曰游说之士皆歴诋诸侯以左右网其利虞卿终始事赵专持从说其言前后可考无反复之病观其赴魏齐之急捐相印弃万户侯而不顾此固义侠之士非说客也哉然太史公记虞卿与赵谋事皆秦破长平后而卿为魏齐弃相印走大梁则前此矣意者魏齐死卿自梁还复相赵而太史公失不言之耳

  鲁仲连
  颍滨曰战国游说之士非纵即横说行交合而宠禄附之故士不厌诡诈争走于利鲁仲连辩过仪秦气凌髠衍而从横之利不入于口因事放言切中机会排难解纷如决溃堤不终日而成功逃避爵赏脱屣而去战国以来一人而已

  颇牧
  温公曰赵于三晋最强及贪上党之田以丧长平之师用郭开之谗而弃廉颇李牧使宗庙不血食言之可为长欷矣
  颍滨曰廉颇李牧皆以将亡之赵抗方兴之秦其为力艰矣卒以用舍为赵之存亡赵能用之而不能终悲夫

  韩之兴不在献子
  颍滨曰韩之先献子厥最贤然春秋之际诸侯之贤大夫如献子者多矣而子孙莫兴太史公以献子存赵氏之孤为天下之阴德故宜有后余谓不然韩之先与晋同祖皆周武王之后也史伯谓郑桓公武实昭文之功文之祚尽武其嗣乎武王之子应韩不在韩其在晋乎晋自文公伯诸侯至平公八世犹未足以究武之烈而继之以韩此天意也献子何足以当之然周衰姬姓复兴者三国燕与韩魏皆据地千里后稷播种百榖以济饥馑其报固当然哉

  赏罚公而享国
  温公曰韩以贫弱之国居天下之冲首尾腹背莫不受敌然犹社稷血食几二百年岂非昭侯奉法之谨赏不加无功罚不失有罪后世虽不肖犹得蒙遗烈以自存乎呜呼有国者安可以无法哉

  齐国之兴亡
  温公曰齐地广而民众负沧海以临中夏重以桓宣之贤国家富强及愍王骄汰不可盈厌自取颠沛茍无田单齐不国矣凡游士言纵横者虽更相倾覆要之合从者中国之利也齐为三晋燕楚之根柢三晋燕楚为齐之藩蔽秦虽强暴百余年不能一诸侯以表里相钩带也及齐王建用后胜之谋信秦间之言拱手以事秦不救五国五国已亡而齐并为虏理势然也

  诛赏
  老泉曰夫齐古之强国也而威王又齐之贤王也当其即位委政不治诸侯并侵而人不知其国之为强国也一旦发怒裂万家封即墨大夫召烹阿大夫与常誉阿大夫者而发兵击赵魏卫赵魏卫尽走请和而齐国人人震惧不敢饰非者彼诚知其政之弱而能用其威以济其弱也
  牛僧孺论齐诛阿大夫语曰齐威王谓阿大夫曰汝孰愿吾左右哉曰近吾君者也王曰吾以阿民寄汝是则割吾忧于心者而谓给吾使于宫者为近耶夫宫中之近不过为吾折支矣吾体有所贵是亦有所贱岂以反贵于心乎故入宫之职非近也入心之职为近也顺顾走指出入无方者艺之至也授印于外不必在宫者信之至也汝在吾所以信而比吾所以艺不愧冕衣裳哉今则戮汝使卿大夫识逺近之正于是羣臣快贺而国大治君子曰正室之明莫盛乎午者左右阴不至也而齐威安有不明乎

  淳于髠
  东坡曰淳于髠言一■〈豆斗〉亦醉一石亦醉至于州闾之会男女杂坐几于劝矣而何讽之有以吾观之盖有微意以多方之无常知饮酒之非我观变识妄而平生之嗜亦少衰矣是以托于放荡之言而能已荒主长夜之饮世未有识其趣者

  陈仲子
  颍滨曰陈仲子处于于陵齐人以为廉孟子曰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欤抑亦盗跖之所筑欤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树欤抑亦盗跖之所树欤人安能待伯夷而后居而后食若是则孟子之责人也以难曰否居于陵而食其食非孟子所谓不可而仲子之所谓不可也仲子以兄之禄为不义之禄而不食也以兄之室为不义之室而不居也天下无伯夷仲子之义为不居且不食也天下不可待伯夷而后居而后食然则非其居于于陵食于辟纑之果污也而不食于母避兄之室事之不可继也故曰以母则不食以妻则食之以兄之室则不居以于陵则居之是尚为能充其类也乎君子之行为可充也为可继也然后行有类若仲子将何以继之故曰御人于国门之外而馈以道则不受以不义取之于民而馈以道则受于孔子以不义取之于民者犹御也其交于孔子何也曰以其非御也非御而谓之御充类至义之尽也君子充其类而极其义则仲子之兄犹盗也仲子之兄犹盗则天下之人皆犹盗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