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益茂延洪四百年唐以隋为鉴故不敢为隋之暴乱而唐室攸乆永光十八叶国家虽承五代后实接唐之绪则国家亦当以唐为鉴臣逖览往古靡不以女后用事而丧国家者臣观唐最甚矣武后变唐为周韦庶人安乐公主鸩杀中宗太平公主潜谋逆乱杨贵妃召天寳之祸臣歴观前世鲜不以阉宦用权而倾社稷者臣视唐尤伤矣代宗遭辅国之侮蔑宪宗被陈庆之弑逆昭宗为季述之囚辱臣眇寻歴代无不以奸臣専政而乱天下者臣视唐至极矣禄山之乱则林甫国忠为之也陈庆之弑则皇甫镈为之也呜呼奸臣不可使専政女后不可使豫事宦官不可使用权明皇始用姚崇宋璟则治终用林甫国忠则乱徳宗始用崔祜甫陆贽则治终用卢杞裴延龄则乱宪宗始用裴度则治终用皇甫镈则乱自武后夺国迄于中睿暨天寳年政由女后而李氏几丧自肃宗践位歴于代宗徳宗顺宗宪宗穆宗文宗武宣僖昭权在中官而唐祚终去诗曰赫赫宗周褒姒灭之然则巍巍巨唐女后乱之奸臣坏之宦官覆之臣故探摭唐史中奸臣宦官女后事迹各以类集作为三卷谓之唐鉴噫唐十八世三百年惟武徳贞观开元元和百数十年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女后乱之于前奸臣坏之于中宦官覆之于后颠倒﨑危绵绵延延乍倾乍安若续若絶仅能至于三百年何足言之后之为国者鉴李氏之覆辙勿専政于女后勿假权于中官勿委任于奸臣则国祚延洪歴世长逺当传于子传于孙可至于千万世岂止龌龊十八帝局促三百年者哉
  东坡论唐之乱始自明皇曰夫孙武战国之将也知为呉虑而已矣是故以将用之则可以君用之则不可今其书十三篇小至部曲营垒刍粮器械之间而大不过于攻城拔国用间之际葢亦尽于此矣天子之兵天下之势武未及也其书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为君而言者有此而已窃以为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天下之势莫大于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夫天下之患不在于寇贼亦不在于敌国患在于将帅之不力而以寇贼敌国之势内邀其君是故将帅多而敌国愈强兵加而寇贼愈坚敌国愈强而寇贼愈坚则将帅之权愈重将帅之权愈重则爵赏不得而加夫如此则是盗贼为君之患而将帅利之敌国为君之雠而将帅幸之举百倍之势而立毫芒之功以藉其口而邀利于其上如此而天下不亡者特有所待耳昔唐之乱始于明皇自肃宗复两京而不能乗胜并力尽取河北之盗徳宗收洛博几定魏地而不能斩田悦于孤穷之中至于宪宗天下略平矣而其余孽之存者终不能尽去夫唐之所以屡兴而终莫之振者何也将帅之臣养寇以自封也故曰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御将之术开之以其所利而授之以其所忌如良医之用药鸟喙蝮蝎皆得自効于前而不敢肆其毒何者授之以其所畏也宪宗将讨刘辟以为非高崇文则莫可用而刘雍者崇文之所忌也故告之曰辟之不克将雍实汝代是以崇文决战不旋踵擒刘辟此天子御将之法也夫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者何也天下不乐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危好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安昔秦人之法使吏士自为战战胜而利归于民所得于敌者即以有之使民之所以养生送死者非杀敌无由取也故其民以好战并天下而亦以亡夫始皇虽已堕名城杀豪杰销锋镝而民之好战之心嚣然其未已也是故不可与休息而至于亡若夫王者之兵要在于使之知爱其上而雠其敌使之知其上之所以驱之于战者凡皆以为我也是以乐其战而甘其死至于其战也务胜敌而不务得财其赏也发公室而行之于朝使其利不在于杀人是故其民不忘于好战夫然后可以作之于安危之中而休之于争夺之际可与安可与危而不可与乱此天下之势也

  歴代名贤确论卷九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九十六

  通论二
  髙祖太宗睿宗玄宗【子由】
  玄宗宪宗【子由】
  太宗玄宗驾驭人臣【张唐英】
  玄宗徳宗不用张九龄姜公辅之言【张唐英】
  武后安禄山【张唐英】
  藩镇【范文正公 张唐英 子由】

  髙祖太宗睿宗玄宗
  子由曰髙祖起太原其谋发于太宗诸子不与也及克长安诛锄羣盗天下为一其功亦出于太宗葢天心之所付与人心之所归向其在太宗也审矣至立太子髙祖以长立建成建成当之不辞于是兄弟疑间卒至大乱夫建成不足言也其咎在髙祖其后武氏之乱废中宗立睿宗以睿宗长子宪为皇太子矣废立及中宗之复睿宗父子皆以王就第韦氏之乱临淄以兵入讨睿宗践阼而唐室复安又将以长立宪宪辞曰时平先嫡长国乱先有功不如此必且有难敢以死请睿宗从之而后临淄之位定以太宗之贤而不免于争夺龟宗之贤不逮太宗而晏然受命则宪之让贤于人逺矣吾尝论之髙祖睿宗皆中主也其欲立长非専其私也以为立嫡以长古今之正义也谓之正义而不敢违何不考之前世乎昔太王舍太伯仲雍而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而周以之兴诚天命之所在而吾无心焉乱何自生虽然太伯奔呉以避王季亦畏乱故耳废长而立少虽圣贤犹难之宪与元宗兄弟相安终身无间焉古今一人而已

  玄宗宪宗之政得失
  子由曰唐龟宗宪宗皆中兴之主也玄宗继中睿之乱政紊于内而外无藩镇分裂之患约己任贤而正观之治可复也宪宗承代徳之弊政偾于朝而畿甸之外皆为畔国将以求治则其势尤难然二君皆善其始不善其终所以失之者一道也齐威公用管仲隰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为五伯首及管仲死用竖刁易牙身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