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而不疑以为独与已合遂空国大举而偾于一战返未及境而鲜卑叛羌共起而乘之身为俘虏遂亡其国呜呼可不谓其非昬悖矣夫昔之智者多能中人以祸使之悦赴而不以为疑而昧者常安投其祸虽死而不悟汉世祖方安集河北更始之将谢躬以兵数万来屯于邺光武忌之乃好谓之曰吾行击青犊必破而尤来在山阳者势当溃走若以君之威力击之则成擒耳躬善其言遂以其兵去邺而趋尤来世祖即命吴汉袭夺其城躬败还邺而汉杀之孙策之渡江也庐江太守刘勲新得袁术之众而贰于策策深恶之时豫章上缭宗民万家保于江东策语勋曰上缭吾之疾也然欲取之而路非便以公之威临之无不克也勲信之而行策遂以其轻鋭袭拔庐江而尽降刘勋之众政慕容垂所以用之弊秦而复燕祀于既亡也夫与人为敌乃受其甘言而从其所役未有不堕其画中者也法曰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传曰成败之机在于善察人之言坚于垂之言也虑其所以为利而不虑其所以为害一失其机于无以察人之言而遂至于丧败人之于虑察也可得而忽哉嗟夫以坚之晩而昬悖自用虽景略之尚在固将不用其言而亦无以救秦之亡矣
  子由亦论曰苻坚王猛君臣相得以成霸功虽齐桓管仲不过也猛之将死也坚问以后事猛曰晋虽僻处吴越然正朔相承亲仁善邻国之宝也臣殁之后愿勿以晋为图慕容姚氏我之仇雠终为人患宜渐除之以宁社稷言终而死坚不能用也卒大举伐晋败于淝上归未及国而慕容垂叛之既反而姚苌叛之地分身死终毙于二人之手故后世多猛之贤而咎坚之不明吾尝论之坚虽有霸者之略而懐无厌之心以天下不一为深耻虽灭燕定蜀幷秦凉下西域而其贪未已兵革岁克而不知惧也晋虽微弱谢安桓冲为之将相君臣相安民未患晋而欲以力取之稽之天道论之人情虽内无垂苌之衅而坚之败必不免矣然坚以刘石之俦而有帝王之度其灭慕容垂姚苌及二姓之子弟録其才能而官使之布满中外此其旧臣无不疑者若以世俗言之则以渐除之如猛之计得矣若以帝王之事言之则坚之意未必过也大雅之称文王曰商之孙子其丽不亿上帝既命侯于周服侯服于周天命靡常殷士肤敏裸将于京厥作裸将常服黼冔文王用人其广如此则坚何尤焉德虽不若文王而窃慕焉顾其所以处之如何耳文武既没周公成王之际商之遗孽犹与管蔡间周之隙曰予复反鄙我周邦故周公克商改封微子于宋而迁其顽民于洛邑保厘东郊作多士而抚宁之所以虑其变者至矣至君陈毕公皆迭居成周而董帅之故康王之命毕公曰周公毖商顽民迁于洛邑密迩王室式化厥训既歴三纪世变风移四方无虞予一人以宁然犹曰邦之安危惟兹商士由是观之文王之用商人岂茍然而已哉今坚畜养豺虎于其腹心而贪得慕胜不顾其后宜毙于苌垂也哉使坚信猛之策南结邻好戢兵保境与民休息虽有垂苌百人安能动之文王虽未可觊然亦非王猛之所及矣

  苻坚礼慕容垂不杀
  温公曰昔周得微子而革商命秦得由余而霸西戎吴得伍员而克强越汉得陈平而诛项籍魏得许攸而破袁绍敌国之材臣来为己用进取之良资也王猛知慕容垂之心久而难信独不念燕尚未灭垂以材高功盛无罪见疑穷而归秦未有异心遽以猜忌杀之是耻燕为道而塞来者之门也如何其可哉故秦王坚礼之以收燕望亲之以尽燕情宠之以倾燕众信之以结燕心未为过矣猛何汲汲于杀垂至乃为市井鬻卖之行有如嫉其宠而谗之者岂雅德君子所宜为哉

  苻坚以慕容评为给事
  温公曰古之人灭人之国而人悦何哉为人除害故也彼慕容评者蔽君专政忌贤疾功愚闇贪虐以丧其国国亡不死逃遁见擒秦王坚不以为诛首又从而宠秩之是爱一人而不爱一国之人也其失人心多矣是以施恩于人而人莫之恩尽诚于人而人莫之诚卒于功名不遂容身无所由不得其道故也

  赦行唐公洛叛不诛
  温公曰夫有功不赏有罪不诛虽尧舜不能为治况他人乎秦王坚每得反者辄宥之使其臣狃于为逆行险徼幸虽力屈被擒犹不忧死乱何自而息哉书曰威克厥爱允济爱克厥威允罔功诗云毋纵诡随以谨罔极式遏寇虐无俾作慝今坚违之能无亡乎

  姚弋仲襄苌兴泓
  温公曰姚弋仲以西羌酋帅立于二石之朝以鲠直勇果著名而得其耆艾岂非忠信之致然邪襄才气豪迈兼资文武有孙策之风适晋不容攻秦见杀亦其命也苌藉父兄之烈值苻氏之衰鸣鼔中原士卒云集不能报旧君之德乘其穷约而弑之其不仁甚矣兴承父之志奄有关中凉夏诸豪靡不率服处攻战之世不能收罗英俊以治国训兵而专率臣民译经拜佛及泓继世骨肉内离寇敌外侵遂亡其族虽泓器业之不肖亦兴贻谋之未远也

  歴代名贤确论卷六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六十三

  宋武帝
  武帝之志【子由 何去非】
  谢灵运惠连玄晖【乐天 子西】
  谢灵运陶渊明庾义城【鲁直】
  文帝
  谢晦徐羡之傅亮【子由】
  文帝诛刘湛等彭城王义康逊位出镇豫章【温公】
  诏豫章三妃四时祀二帝于青溪故宅用家人礼【温公】
  刘凝之【东坡】
  明帝
  明帝杀王彧【东坡】
  顺帝
  王俭自比谢安
  通论
  宋代晋【少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