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乎深缝匿乎败絮自以为吉宅也行不敢离缝际动不敢出裈裆自以为得绳墨也然炎丘火流焦邑灭都羣虱处于裈中不能出也君子之处域内何异夫虱之处裈中乎此阮籍之胷懐本趣也籍未尝臧否人物口不及世事然礼法之士疾之如仇雠独赖司马景王保持之尔其去死无几以此论之亦虱之出入往来于衣裈中间者也安能笑裈中之藏乎吾故书之以为将来君子一笑

  张华
  东坡论曰阮籍见张华鹪鹩赋叹曰此王佐才也观其志独欲自全于祸福之间耳何足为王佐才乎华不从刘卞言竟与贾氏之祸畏八王之难而不免伦秀之害此正求全之过失鹪鹩之本意也

  唐彬
  东坡论曰唐彬与王浚伐吴为先驱所至皆下度孙皓必降未至建业二百里许称疾不行已而先到者争财后到者争功当时有识者莫不高彬此举余读晋书至此未尝不废卷太息也然本传云武帝欲以彬及杨宗为监军以问文立立曰彬多财欲而宗嗜酒帝曰财欲可足酒不可改遂用彬此言进退无据岂有人如唐彬而贪财者使诚贪财乃远不如嗜酒何可用也文立者独何人斯安知非蔽贤者耶

  平吴【羊祜 杜预】
  六一岘山亭记曰岘山临汉上望之隐然盖诸山之小者而其名特着于荆州者岂非以其人哉其人谓谁羊祜叔子杜预元凯是已方晋与吴以兵事争常倚荆州以为重而二子相继于此遂以平吴而成晋业其功烈已葢于当世矣至于流风余韵蔼然被于江汉之间者至今人犹思之而又于叔子思之尤深盖元凯以其功而叔子以其仁二子所为虽不同然皆足以垂于不朽而颇疑其反自汲汲于后世之名者何哉传言叔子尝登兹山慨然语其属以谓此山常在而前世之士皆已湮灭于无闻因自顾而悲伤然独不知兹山待已而名著也元凯铭功于二石一置兹山之上一投汉水之渊是知陵谷有变而不知石有时而磨灭也岂皆自喜其名之甚而过为无穷之虑欤将自待者厚而所思者远欤
  子由羊祜论曰善为国者必度其君可与共患难可与同安乐而后有为故功成而无后忧晋厉公与楚共王争郑晋人知楚有可乘之隙栾武子为政欲出兵击之曰不可以当吾世而失诸侯范文子不欲请释楚以为外惧武子不能用夫文子非茍自安者也厉公侈而多嬖宠诸大夫富而凌上国有大功则君臣不相安乱之所自生也既谋之不从出而遇楚犹欲避楚而归既胜反国曰乱将作矣吾不可以俟使其祝宗祈死逾年而厉公杀三郄立胥童栾书杀胥童弑厉公文子虽死而免于大难子孙与晋国相终始范蠡事越王勾践反自会稽抚人民厉兵甲七年而杀吴王夫差归未及国知越王之难与同安乐也扁舟去之卒免大夫种之戮若二子者可谓有先见之明矣范文子至于自杀范蠡至于逃亡而不顾何则所全者大也晋武帝既受魏禅中原富强羣臣用命吴孙皓以淫虐失众有亡国之衅晋人习于长江之险以为未可取也羊祜为襄阳守知其不能久陈可取之计武帝纳之祜又进王浚杜预以成灭吴之功后世皆称其贤吾尝论祜巧于策吴而拙于谋晋何以言之武帝之为人好善而不择人茍安而无远虑虽贤人满朝而贾充荀勖之流以为腹心使吴尚在相持而不敢肆虽为贤君可也吴亡之后荒于女色蔽于庸子疎贤臣近小人去武备崇藩国所以兆亡国之祸者不可胜数此则灭吴之所从致也孟子曰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故人常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祜不虑此而鋭于灭吴其不若范文子远矣或曰吴灭而晋乱此天命非人事也而羊祜何罪焉吾应之曰为国当论人事使祜不为灭吴之计孙皓穷凶而死吴更立君则长江未可越也吴既不亡则晋之君臣厉精不懈是吴不灭而晋不乱也不犹愈于吴灭而晋乱乎祜之将死也武帝欲使卧护诸将祜曰灭吴不须臣自行但吴平之后当劳圣虑耳惟祜此言盖亦忧在平吴矣忧在平吴而勇于灭吴其不若范文子远矣
  子西论羊陆交和或以祜抗失臣节两讥之曰亲仁善邻者国家之事出竒克敌者将帅之职羊陆以将帅之职而修国家之事此论者所以讥其失节也窃谓不然兵固多术矣有以力相倾者有以智相倾者有以徳相倾者秦汉以来唯知诈力一有为徳则是非为之纷然而不知所谓以徳相倾者是亦出竒而已矣何名为失节哉然晋阳秋以为羊陆推侨札之好兹又过矣兵家诡道何侨札之有就如所云乃不足贵何则非吴郑之使而敦侨札之分处方面之任而私境外之交此非所以称羊陆之美也

  歴代名贤确论卷五十八

  ●钦定四库全书

  歴代名贤确论卷五十九

  惠帝
  惠帝时陆机掌兵【何去非】
  孝懐帝 愍帝
  刘曜之乱【张籍】
  王衍【东坡】
  通论
  西晋人君【温公】
  晋室之祸【何去非】
  晋祖尚浮虚【张说】

  惠帝时陆机掌兵
  何去非陆机论曰扫境内之众而属人以将持疎远之身而将人之兵于君臣授受之际皆危机也善任将者不以其兵轻属于人善为将者不以其身轻任其寄君必有以深得于臣而使之将臣必有以深得于君而为其将故武事可立而战功可收君臣皆获令名于天下古之人有行之者孙武之于吴王阖闾田穰苴之于齐景公周亚夫之于汉文帝是也始武以兵法干吴王也王试之以妇人武即因其所以试我者探其心而占之其意已在乎二姬之首也二姬王之所甚爱者武固知夫深宫之妇人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