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尼乃行。此并下五章皆毁诋孔子,殊合经术,故着于此篇。

景公上路寝闻哭声问梁丘据晏子对第二
景公上路寝,闻哭声,曰:“吾若闻哭声,何为者也?”梁丘据对曰:“鲁孔丘之徒鞠语者也。明于礼乐,审于服丧,其母死,葬埋甚厚,服丧三年,哭泣甚疾。”公曰:“岂不可哉!”而色说之。晏子曰:“古者圣人,非不知能繁登降之礼,制规矩之节,行表缀之数以教民,以为烦人留日,故制礼不羡于便事;非不知能扬干戚钟鼓竽瑟以劝众也,以为费财留工,故制乐不羡于和民;非不知能累世殚国以奉死,哭泣处哀以持久也,而不为者,知其无补死者而深害生者,故不以导民。今品人饰礼烦事,羡乐淫民,崇死以害生,三者,圣王之所禁也。贤人不用,德毁流俗,故三邪得行于世。是非贤不肖杂,上妄说邪,故好恶不足以导众。此三者,路世之政,单事之教也。公曷为不察,声受而色说之?”

仲尼见景公景公曰先生奚不见寡人宰乎第三
仲尼游齐,见景公。景公曰:“先生奚不见寡人宰乎?”仲尼对曰:“臣闻晏子事三君而得顺焉,是有三心,所以不见也。”仲尼出,景公以其言告晏子,晏子对曰:“不然!婴为三心,三君为一心故,三君皆欲其以之安,是以婴得顺也。婴闻之,是而非之,非而是之,犹非也。孔丘必据处此一心矣。”

仲尼之齐见景公而不见晏子子贡致问第四
仲尼之齐,见景公而不见晏子。子贡曰:“见君不见其从政者,可乎?”仲尼曰:“吾闻晏子事三君而顺焉,吾疑其为人。”晏子闻之,曰:“婴则齐之世民也,不维其行,不识其过,不能自立也。婴闻之,有幸见爱,无幸见恶,诽誉为类,声响相应,见行而从之者也。婴闻之,以一心事三君者,所以顺焉;以三心事一君者,不顺焉。今未见婴之行,而非其顺也。婴闻之,君子独立不惭于影,独寝不惭于魂。孔子拔树削迹,不自以为辱;穷陈、蔡,不自以为约;非人不得其故,是犹泽人之非斤斧,山人之非网罟也。出之其口,不知其困也。始吾望儒而贵之,今吾望儒而疑之。”仲尼闻之,曰:“语有之:言发于尔,不可止于远也;行存于身,不可掩于众也。吾窃议晏子而不中夫人之过,吾罪几矣!丘闻君子过人以为友,不及人以为师。今丘失言于夫子,讥之,是吾师也。”因宰我而谢焉,然仲尼见之。

景公出田顾问晏子若人之众有孔子乎第五
景公出田,寒,故以为浑,犹顾而问晏子曰:“若人之众,则有孔子焉乎?”晏子对曰:“有孔子,焉则无有?若舜焉则婴不识。”公曰:“孔子之不逮舜为间矣,曷为‘有孔子,焉则无有?若舜焉则婴不识’!”晏子对曰:“是乃孔子之所以不逮舜。孔子行一节者也,处民之中,其过之识,况乎处君之中乎!舜者民处之中,则自齐乎士;处君子之中,则齐乎君子;上与圣人,则固圣人之材也。此乃孔子之所以不逮舜也。”

仲尼相鲁景公患之晏子对以勿忧第六
仲尼相鲁,景公患之,谓晏子曰:“邻国有圣人,敌国之忧也。今孔子相鲁若何?”晏子对曰:“君其勿忧。彼鲁君,弱主也;孔子,圣相也。君不如阴重孔子,设以相齐,孔子强谏而不听,必骄鲁而有齐,君勿纳也。夫绝于鲁,无主于齐,孔子困矣。”居期年,孔子去鲁之齐,景公不纳,故困于陈、蔡之间。此上五章皆毁诋孔子,而此章复称为圣相,设相齐国,孔子似非乎仲之所宜,故着于此篇。

景公问有臣有兄弟而强足恃乎晏子对不足恃第七
景公问晏子曰:“有臣而强,足恃乎?”晏子对曰:“不足恃。”“有兄弟而强,足恃乎?”晏子对曰:“不足恃。”公忿然作色曰:“吾今有恃乎?”晏子对曰:“有臣而强,无甚如汤;有兄弟而强,无甚如桀。汤有弑其君,桀有亡其兄,岂以人为足恃哉,可以无亡也!”此章与“景公问臣并兄弟之强而晏子对以汤桀无以垂训”,故着于此篇。

景公游牛山少乐请晏子一愿第八
景公游于牛山,少乐,公曰:“请晏子一愿。”晏子对曰:“不,婴何愿?”公曰:“晏子一愿。”对曰:“臣愿有君而见畏,有妻而见归,有子而可遗。”公曰:“善乎!晏子之愿;载一愿。”晏子对曰:“臣愿有君而明,有妻而材,家不贫,有良邻。有君而明,日顺婴之行,有妻而材,则使婴不忘;家不贫,则不愠朋友所识;有良邻,则日见君子:婴之愿也。”公曰:“善乎!晏子之愿也。”晏子对曰:“臣愿有君而可辅,有妻而可去,有子而可怒。”公曰:“善乎!晏子之愿也。”此章载晏子之愿如此,无以垂训,故着于此篇。

景公为大钟晏子与仲尼柏常骞知将毁第九
景公为大钟,将悬之。晏子、仲尼、柏常骞三人朝,俱曰:“钟将毁。”冲之,果毁。公召三子者而问之。晏子对曰:“钟大,不祀先君而以燕,非礼,是以曰钟将毁。”仲尼曰:“钟大而悬下,冲之其气下回而下薄,是以曰钟将毁。”柏常骞曰:“今庚申,雷日也,音莫胜于雷,是以曰钟将毁也。”此章与“景公为泰吕成将燕飨晏子谏”章旨同而尤近怪,故着于此篇。

田无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