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遗道!苟遗民矣,安有正行焉!”

叔向问意孰为高行孰为厚晏子对以爱民乐民第二十二
叔向问晏子曰:“意孰为高?行孰为厚?”对曰:“意莫高于爱民,行莫厚于乐民。”又问曰:“意孰为下,行孰为贱?”对曰:“意莫下于刻民,行莫贱于害身也。”

叔向问啬吝爱之于行何如晏子对以啬者君子之道第二十三
叔向问晏子曰:“啬吝爱之于行何如?”晏子对曰:“啬者君子之道,吝爱者,小人之行也。”叔向曰:“何谓也?”晏子曰:“称财多寡而节用之,富无金藏,贫不假贷,谓之啬;积多不能分人,而厚自养,谓之吝;不能分人,又不能自养,谓之爱。故夫啬者,君子之道,吝爱者,小人之行也。”

叔向问君子之大义何若晏子对以尊贤退不肖第二十四
叔向问晏子曰:“君子之大义何若?”晏子对曰:“君子之大义,和调而不缘,溪盎而不苛,庄敬而不狡,和柔而不铨,刻廉而不刿,行精而不以明污,齐尚而不以遗罢,富贵不傲物,贫穷不易行,尊贤而不退不肖。此君子之大义也。

叔向问傲世乐业能行道乎晏子对以狂惑也第二十五
叔向问晏子曰:“进不能事上,退不能为家,傲世乐业,枯槁为名,不疑其所守者,可谓能行其道乎?”晏子对曰:“婴闻古之能行道者,世可以正则正,不可以正则曲。其正也,不失上下之伦;其曲也,不失仁义之理。道用,与世乐业,不用,有所依归。不以傲上华世,不以枯槁为名。故道者,世之所以治,而身之所以安也。今以不事上为道,以不顾家为行,以枯槁为名,世行之则乱,身行之则危。且天之与地,而上下有衰矣;明王始立,而居国为制矣,政教错,而民行有伦矣。今以不事上为道,反天地之衰矣,以不顾家为行,倍先圣之道矣;以枯槁为名,则世塞政教之途矣。有明上,可以为下;遭乱世,不可以治乱,说若道,谓之惑,行若道,谓之狂。惑者狂者,木石之朴也,而道义未戴焉。”

叔向问人何若则荣晏子对以事君亲忠孝第二十六
叔向问晏子曰:“何若则可谓荣矣?”晏子对曰:“事亲孝,无悔往行,事君忠,无悔往辞;和于兄弟,信于朋友,不谄过,不责得;言不相坐,行不相反;在上治民,足以尊君,在下莅修,足以变人,身无所咎,行无所创;可谓荣矣。”

叔向问人何以则可保身晏子对以不要幸第二十七
叔向问晏子曰:“人何以则可谓保其身?”晏子对曰:“《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不庶几,不要幸,先其难乎而后幸,得之时其所也,失之非其罪也,可谓保其身矣。”

曾子问不谏上不顾民以成行义者晏子对以何以成也第二十八
曾子问晏子曰:“古者尝有上不谏上,下不顾民,退处山谷,以成行义者也?”晏子对曰:“察其身无能也,而托乎不欲谏上,谓之诞意也。上惛乱,德义不行,而邪辟朋党,贤人不用,士亦不易其行,而从邪以求进,故有隐有不隐。其行法,士也,乃夫议上,则不取也。夫上不谏上,下不顾民,退处山谷,婴不识其何以为成行义者也。”

梁丘据问子事三君不同心晏子对以一心可以事百君第二十九
梁丘据问晏子曰:“子事三君,君不同心,而子俱顺焉,仁人固多心乎?”晏子对曰:“婴闻之,顺爱不懈,可以使百姓,强暴不忠,不可以使一人。一心可以事百君,三心不可以事一君。”仲尼闻之曰:“小子识之!晏子以一心事百君者也。”

柏常骞问道无灭身无废晏子对以养世君子第三十
柏常骞去周之齐,见晏子曰:“骞,周室之贱史也,不量其不肖,愿事君子。敢问正道以行则不容于世,隐道危行则不忍,道亦无灭,身亦无废者何若?”晏子曰:“善哉!问事君乎。婴闻之,执二法裾,则不取也;轻进苟合,则不信也;以易无讳,则速伤也;新始好利,则无敝也;且婴闻养世之君子,从重不为进,从轻不为退,省行而不伐,让利而不夸,陈物而勿专,见象而勿强,道不灭,身不废矣。”

晏子春秋

内篇杂上第五凡三十章

庄公不说晏子晏子坐地讼公而归第一
晏子臣于庄公,公不说,饮酒,令召晏子。晏子至,入门,公令乐人奏歌曰:“已哉已哉!寡人不能说也,尔何来为?”晏子入坐,乐人三奏,以后知其为己也。遂起,北面坐地。公曰:“夫子从席,曷为坐地?”晏子对曰:“婴闻讼夫坐地,今婴将与君讼,敢毋坐地乎?婴闻之,众而无义,强而无礼,好勇而恶贤者,祸必及其身,若公者之谓矣。且婴言不用,愿请身去。”遂趋而归,管籥其家者纳之公,财在外者斥之市,曰:“君子有力于民,则进爵禄,不辞富贵;无力于民而旅食,不恶贫贱。”遂徒行而东,耕于海滨。居数年,果有崔杼之难。

庄公不用晏子晏子致邑而退后有崔氏之祸第二
晏子为庄公臣,言大用,每朝,赐爵益邑;俄而不用,每朝,致邑与爵。爵邑尽,退朝而乘,嘳然而叹,终而笑。其仆曰:“何叹笑相从数也?”晏子曰:“吾叹也,哀吾君不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