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学者殊未易有之于己!
  不知性,无心可尽;不养性,无心可存。
  养得血气极和极平,终血气也,除是重新铸造一过。把阴阳五行俱抹杀光,光要寻得太极出来,天下无如此学问。徒遏欲,非所以存理,长存理,乃所以遏欲。
  不从格上起程,俱歧路也。种树寻根,疏水寻源,其格乎?
  思虑未起,鬼神莫窥,与天下莫破同意。有可破,则有可窥,而鬼神之所不佑,已在此矣!
  有涵养未发工夫,立脚在太极上,未发已发,虽千路万路,只是一路。故曰独。无涵养未发工夫,立脚在二五上,未发已发,俱不是一路了。未发阴阳杂揉,已发善恶混淆,已不得谓之独矣。又安所致其慎乎?
  十二时中,看自家一念从何处起,即检点不放过,便见功力。
  古人为宗庙以收魂气,死亡且然,矧于生存?一无所收,则放逸奔溃。释收于空,老收于虚,与博弈类。圣人本天,天覆地载,天施地生,心之所也。学以聚之,收于学也。故曰“悠久无疆”。
  外面只管要粧点得好看,便是的然而亡的路头。
  仁义礼智,孤行偏废,皆属气质,君子有弗性焉。
  主宰心也,道理性也,主宰无非道理,道理以为主宰,言心更不消言性,言性亦不必言心。若但能为主宰,而有非其道理,其何可以为心?此圣贤心性双提,言性必根心、言心必合性之大旨。人知由男女搆精而生,不知由天地絪縕而生,是以多以人为心,而不克以天地为心。所谓人心道心者,人心以人为心也;道心以天地为心也。天人无二,不学便都歧而二之。
  开闢得一个天覆地载规模,心量方现;充拓得一个天施地生气象,性量方现。
  程、朱一脉相承,在居敬穷理。居敬本《中庸》之以戒慎恐惧为始,穷理本《大学》之以格物致知为先。
  识者坤藏之记性,坤画一;知者乾君之灵性,乾画一。人皆有识有知,识以知为主,如坤必以乾为主。识从知,坤从乾,此即一之头面;识不从知,坤不从乾,此即不一之头面。异教转识成智说,无了坤,但有了乾,宇宙无此造化,人亦无此心体。
  就一人言心,都唤做人心;就一人言性,都唤做气质之性。以其只知有一己者,为心为性,而不知有天下之公共者,为心为性也。惟合宇宙言心,方是道心,合宇宙言性,方是天地之性。
  虚知都无用,惟致乃实。
  怠情放肆,心即人欲,多端多歧,戒慎恐惧,心即天理。只一路,谓即慎为独可。所谓做得工夫是本体,合得本体是工夫。
  朱以功曰:“事事肯放过他人,则德日弘;时时不肯放过自己,则学日密。”
  盈天地间皆化育流行,人试自省化不化?育不育?但有不化,直是顽砾;有不育,直是僵块。于此不知,知于何致?
  仁义礼智,人所固有,只不曾根之于心,便不生色者,心符故曰生色。今人乍见恻隐之生,但是端不是根,譬如五穀,岂不是美种?谓人无是种不得。然同有是种,不会种,只唤做死粒,不唤做生粒,株守这几粒,一人生育不来,况推之天下国家?
  后世小人,动以党字倾君子,倾人国,不过小人成群,而欲君子孤立耳!或有名为君子,好孤行其意,而以无党自命者,其中小人之毒亦深。
  仁人心即本体,义人路即工夫。故舍其路而不由,便是放其心而不知求。章本清曰:“世之求心者,止欲守其默照之体,存其圆虚之神,好静恶动,而于日用间亲疏厚薄,是非可否,一切失其宰制化裁之宜,纵使恩怨平等,而于亲亲仁民爱物混然无别,谓之为仁可乎?谓为心不放可乎?”可见由义正以居仁,充类至义之尽,即所以为仁之至也。
  面孔上常要有血。
  只看当下一念,稍任耳目,役聪明,不从天命赫赫中流出,便不是戒慎不睹,恐惧不闻。虽如此密修,这一念发来,稍浮不隐,稍粗不微,稍二三不一路,亦无独可慎,而万有之杷柄,卒难凑手。只要安顿这一个形躯之身在好处,早已不是士的路头了。故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
  近有石经《大学》,虞山瞿元立考辨至为精核,其为伪造之书无疑。而管登之崛强不服,真所谓师不必贤於弟子。
  礼生自仁,如枝生自根,若以礼为仁,如以枝为根,便与复义无交涉。
  放其心,谓失其仁义之良心也。是个仁义之心,即常游于千里之外,正谓之存,不谓之放。不然,即常敛于径寸之内,正谓之放,不谓之存。
  硜硜然小人哉!为庶民百姓等,以分位言,谓之小人。如庶民百姓而信果,硜硜然庶民百姓哉,亦可以称士。若今之从政者,宁不轩然以大人君子自命,求小人之信果反无有,不可以其分位而算之为士。
  乍见怵惕、呼蹴,弗屑弗受,此人人之真心,非诚而何?这点真心,分分明明,当怵惕自怵惕,当羞恶自羞恶,一毫瞒昧他不得,互混他不得,非明而何?自诚明谓之性,谓此,他无谓也。就这分分明明一点真心,扩充以满其量,何人不做至诚至圣?自明诚谓之教,谓此,他无谓也。
  有性无教,有天无人,如穀不苗,如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