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篇,各附一经之后,不可附一经,总附二经之后,取《系辞传》附《易》后之意。《诸儒附会》十三篇,以程、朱论黜之。《春秋本意》十二篇,惟用经文训释,而意自见,不用三传事实,曰:“《春秋》必待三传而后明,是《春秋》为无用书矣。”先生以收放心为居敬之门,以何思何虑、勿助勿忘为居敬要指。康斋之门,最著者陈石斋、胡敬斋与先生三人而已。敬斋之所訾者,亦唯石斋与先生为最,谓两人皆是儒者陷入异教去,谓先生“陆子不穷理,他却肯穷理;石斋不读书,他却勤读书。但其穷理读书,只是将圣贤言语来护己见耳。”先生之书散逸不可见,观此数言,则非仅蹈袭师门者也。又言:“克贞见搬木之人得法,便说他是道,此与运水搬柴相似,指知觉运动为性,故如此说。道固无所不在,必其合乎义理而无私,乃可为道,岂搬木者所能?盖搬木之人,故不可谓之知道;搬木得法,便是合乎义理,不可谓之非道,但行不着,习不察耳。”先生之言,未尝非也。先生静久而明,杭州之返,人问云何,先生曰:“此行非惟不第,且有危祸。”春闱果灾,举子多焚死者。灵山崩,曰:“其应在我矣!”急召子弟永诀,命门人蔡登查周、程子卒之月日,曰:“元公、纯公皆暑月卒,予何憾!”时弘治辛亥五月二十七日也,年七十。门人私谥文肃先生。子兵部郎中性。其女嫁为宁庶人妃,庶人反,先生子姓皆逮系,遗文散失,而宗先生者,绌於石斋、敬斋矣。文成年十七,亲迎过信,从先生问学,相深契也。则姚江之学,先生为发端也。子忱,字诚善,号冰溪,不下楼者十年,从游甚众,僧舍不能容,其弟子有架木为巢而读书者。

谢西山先生复

  谢复字一阳,别号西山,祁门人也。谒康斋於小陂,师事之。阅三岁而后返,从事於践履。叶畏斋问知,曰:“行陈寒谷。”问行,曰:“知未达。”曰:“知至至之,知终终之,非行乎?未之能行,惟恐有闻,非知乎?知行合一,学之要也。”邑令问政,曰:“辨义利,则知所以爱民励己。”弘治乙丑卒。

郑孔明先生伉

  郑伉字孔明,常山之象湖人。不屑志於科举,往见康斋。康斋曰:“此间工夫,非朝夕可得,恐误子远来。”对曰:“此心放逸已久,求先生复之耳。敢欲速乎?”因受《小学》,日验於身心。久之,若有见焉,始归而读书。一切折衷於朱子,痛恶佛、老,曰“其在外者已非,又何待读其书而后辨其谬哉!”枫山、东白皆与之上下其议论,亦一时之人傑也。

胡凤仪先生九韶

  胡九韶字凤仪,金溪人,自少从学康斋。家甚贫,课儿力耕,仅给衣食。每日晡,焚香谢天一日清福,其妻笑之曰:“齑粥三厨,何名清福!”先生曰:“幸生太平之世,无兵祸;又幸一家乐业,无饥寒;又幸榻无病人,狱无囚人,非清福而何?”康斋奔丧金陵,先生同往,凡康斋学有进益,无不相告,故康斋赠之诗云:“顽钝淬磨还有益,新功频欲故人闻。”康斋语学者曰:“吾平生每得力於患难。”先生曰:“惟先生遇患难能进学,在他人则隳志矣。”成化初卒。



卷三 崇仁学案三

恭简魏庄渠先生校

  魏校字子才,别号庄渠,崑山人。弘治乙丑进士,授南京刑部主事,历员外郎、郎中,不为守备奄人刘瑯所屈。召为兵部郎,移疾归。嘉靖初,起广东提学副使。丁忧,补江西兵备,改河南提学,七年陞太常寺少卿,转大理。明年,以太常寺卿掌祭酒事,寻致仕。
  先生私淑於胡敬斋。其宗旨为天根之学,从人生而静,培养根基,若是孩提,知识后起,则未免夹杂矣。所谓天根,即是主宰,贯动静而一之者也。敬斋言:“心无主宰,静也不是工夫,动也不是工夫。”此师门敬字口诀也。第敬斋工夫分乎动静,先生贯串总是一个,不离本末作两段事,则加密矣。聂双江归寂之旨,当是发端於先生者也。先生言:“理自然无为,岂有灵也?气形而下,莫能自主宰,心则虚灵而能主宰。”理也,气也,心也,歧而为三,不知天地间祇有一气,其升降往来即理也。人得之以为心,亦气也。气若不能自主宰,何以春而必夏、必秋、必冬哉!草木之荣枯,寒暑之运行,地理之刚柔,象纬之顺逆,人物之生化,夫孰使之哉?皆气之自为主宰也。以其能主宰,故名之曰理。其间气之有过不及,亦是理之当然,无过不及,便不成气矣。气既能主宰而灵,则理亦有灵矣。若先生之言气之善恶,无与於理,理从而善之恶之,理不特死物,且闲物矣。其在於人,此虚灵者气也,虚灵中之主宰即理也。善固理矣,即过不及而为恶,亦是欲动情胜,此理未尝不在其间,故曰“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以明气之不能离於理也。先生疑象山为禅,其后始知为坦然大道,则於师门之教,又一转矣。
  先生提学广东时,过曹溪,焚大鉴之衣,椎碎其钵,曰:“无使惑后人也。”谥恭简。
体仁说

  天地太和,元气氤氤氲氲,盈满宇内,四时流行,春意融融蔼蔼,尤易体验盎然吾人仁底气象也。人能体此意思,则胸中和气,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