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洋将军辛一根为中军、楼船将军林习为后军。诏晋公大学士。行有日矣,芝龙密疏止之(洙按:「海东逸史」张肯堂传记此事,谓芝龙密疏止肯堂行,而以私人郭必昌代为总制。按是年二月钱澄之自赣州与先生书有云:大札至,知改垣衔,从张大司马朱选君等由海道出募舟师,以图吴会,此固今日制胜之第一策。洙又按:钱氏此书又有云:已知朝廷失驾驭之策,郑氏决不肯出师,亦决不容上出闽。均见「藏山阁文存」)。

  附隆武二年敕:皇帝敕谕兵科给事中徐孚远:时值多难,四方同仇。即今三吴起义如云,政宜乘风鼓枻,壮彼声援;故周宣六月兴师,良非得已。尔孚远夙负才名,兼饶经济,兹特晋科衔,仍舁敕命。尔监督楼船水师,尚念国难未除,各宜枕戈以待。督率将士,鼓锐奋剿,毋致刻懈隙疏,使虏或伺其便。其卫所官军,务须按籍稽察,悉汰老弱,严禁影冒虚糜。师过之处,申明纪律,不许擅取民间一草一木。楼橹东下,期会王师,则虏氛不足平,而澄清可立俟矣。论功行赏,自有殊恩。诏格具存,朕心如日。特敕。隆武二年六月□□日。(洙按:「王澐传」及「全氏碑」,均以先生升给事中载之六月,盖沿此敕而误。考钱澄之二月致先生书,已知先生晋垣衔。盖正月晋兵科,而六月付敕书。及六月再命肯堂督师,仍令先生从行耳。又按:明自万历以来,均以虏属之蒙古各族,而称建州为奴,其后或称为辽。其斥清太祖、太宗,无不曰奴酋。毛文龙之官衔,则为平辽总兵。俺答、黄台吉诸部始称曰虏。甚至封大炮为平辽、靖虏大将军。辽之与虏,截然为二。「皇明通纪」诸书可证者甚多。至宏光以后,乃并称清为虏者,盖江南及唐、桂二王之交涉仅有一清,而其时内外蒙几已全听满洲之命令,唐、桂二王之敕谕遂以虏氛、胡焰言之,而「奴」、「酋」二字乃绝迹于宏光以后之书矣。凡兹沿革,亦读史者所宜知者,今特附着于此)。

  三月,黄道周殉节金陵,先生闻讣恸哭。钱澄之出为延平司李,与先生别,遂不复见。

  澄之祭先生文:弟以次年始补延平,值吾师殉节赴闻,与吾兄相持大恸。临歧执手,勉以无负夙志,无忘师恩。呜呼!患难兄弟,天涯骨肉,离别之际,泪涕交横。孰意此别,竟成千古耶(洙按:石斋在金陵殉节为三月十五日,凡在金陵八旬,赋诗三百十一章。自为「书后」有云:武夷天姥,系于维桑,大涤焦桐,为吾讲舍。寤寐相绻,未之辞焉。其在徽州被执,乃为清婺源令给约内应所致;盖令故公门下士,其执公之清将张天禄,本史忠正部将,闻亦公武闱所录士也。同为公之门人,而闇公、田间乃有无忘师恩之言,人之贤不肖诚非可一概论。在婺源令等虽曰各为其主,而一观于子濯孺子之事,不能无慨然矣。又按:「婺源县志」:顺治三年之知县为曹士琦,沈阳人。至为公门下士之言,则出于「东南纪事」,未知何据)!

  是月,闽中赠松江死事夏允彝、沈犹龙、章简、李待问等官有差。授吴易右副都御史、陈子龙佥都御史。以张名振为捧日将军,副黄斌卿屯舟山(「东南纪事」)。

  洙按:大德「昌国州志」:舟山在州之南,有山翼如,枕海之湄;以舟之所聚,故名舟山。明时所谓定海,即今之镇海。故明人谓定邑为宁郡咽喉,舟山为定邑门户。自江宁张庄节公可大始以副将衔久驻舟山。康熙二十五年展复舟山,二十六年五月御书「定海山」三字,二十七年建县,因名定海县,而以旧定海为镇海。朱述之「昌国典咏」所谓「帆樯不动龙蛇护,日月高悬定海山」者是也。

  六月,再命肯堂督师。

  全祖望「张公神道碑」:六月,复下督师之命。军资器械并饷三万,巳为芝龙所取。公自募得若干人。

  八月,清兵破仙霞关,连下建宁、延平等府。隆武殉国汀州,芝龙降清北去。成功奔金门,仍奉隆武正朔。永胜伯郑彩以舟师迎鲁王监国于舟山。先生自闽至浙,止于嘉兴吴佩远(祖锡)家;清提督冯原淮缉之,遂亡入海。

  徐枋「吴佩远墓志」:酉、戌之际,江南初下,势岌岌。涿州之子冯源淮提督浙西,驻镇嘉兴,吴子与之游相善。冯某之戚董生者,即为提督部将,尝诇察民间,亦与吴子交。吴子以意厚之,尝与抵掌论时事。董生感激,若以人不我知者。余同年生徐闇公负天下重望,初毁家举义,兵败,遂浮海去,望益重,天下争慕之。至是复浮海而来,欲于内地有所建立。闇公故全发,巍然汉官威仪也。既至,无所容。吴子密迎之,馆于家中。吴子家故在城市,久之,声藉藉。冯某乃遣董生来物色。董生至,吴子与相见,未及有言;吴子握其手曰:吾有一言,惟子可语,欲成子慷慨之志。董色动。吴子曰:徐闇公先生至此,若欲一见否?董惊怛绝倒,且惊且喜曰:徐先生果在此,而吴子肯令我见之乎?吴子即笑引之,以见闇公,董生一见,叩首泣下曰:闻公名二十年,今日始得见公。然非吴子,则我岂得见公?愿效死!三人即共为盟誓,乃以讹言复冯某,而于提督麾下拨戈船出汛,即卫闇公全发以出,复浮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