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抑,且伤□□□。且蕊自台移狱于越,备受棰楚,一语不承。其答狱吏云:「身为贱妓,纵与太守有滥,罪不至死,但不欲为妄言,以污君子,有死不能也。」于是岳商卿持宪节卒释之。然则先生之诬可白矣。又以在官尝刊荀、扬诸子为之罪,则亦何足见之弹事。晦翁虽大贤,于此终疑其有未尽当者。且鲁公贤者,前此固力荐晦翁之人也,至是或以家之故,稍费调停,然谓其从此因嗾郑丙、陈贾以毁道学,岂其然乎!丙、贾或以此为逢迎,鲁公岂听之﹖夷考其生平,足以白其不然也。盖先生为人,大抵特立自信,故虽以东莱、同甫,绝不过从,其简傲或有之。晦翁亦素多卞急,两贤相厄,以致参辰,不足为先生概其一生。近世好立异同者,则欲左袒先生,而过推之,皆非也。先生之书,虽不尽传,就其所传者窥之,当在良斋、止斋之下,较之水心,则稍淳,其浅深盖如此。所著曰《六经解》一百五十卷、《孝经解》一卷、《九经发题》一卷、《诸史精义》百卷、《陆宣公奏议解》十卷、《经史难答》一卷、《干道秘府群书新录》八十三卷、《天文详辩》三卷、《地理详辩》三卷、《愚书》一卷、《说斋文集》四十卷,尚有《故事备要》、《辞料杂录》诸种,而其尤著者曰《帝王经世图谱》十卷。周益公曰:「此备《六经》之指趣,为百世之轨范者也。」又尝取韩子之文合于道者三十六篇,定为《韩子》二卷。

  祖望谨案:干、淳之际,婺学最盛。东莱兄弟以性命之学起,同甫以事功之学起,而说斋则为经制之学。考当时之为经制者,无若永嘉诸子,其于东莱、同甫,皆互相讨论,臭味契合。东莱尤能并包一切,而说斋独不与诸子接,孤行其教。试以艮斋、止斋、水心诸集考之,皆无往复文字。水心仅一及其姓名耳。至于东莱,既同里,又皆讲学于东阳,绝口不及之,可怪也。将无说斋素孤僻,不肯寄人篱落邪﹖梨洲先生谓:「永嘉诸子,实与先生和斋斟酌。」其说似未然也。

  愚书

  制命在君,然不可居物之先,代终在臣,然不可享功之成,故用九以无首为吉,六三以含章为正。《诗》曰:「君能下下,以成其政。臣能归善,以报其上。」

  命讨天也,行之君也;威福辟也,佐之相也。恶者必惩,则奸民无盗跖之寿;善者必申,则贤士无原宪之贫。故君相不可以言命。

  人君有三畏:畏天命,畏民心,畏辅相之臣。

  大臣正君,其次谋国,其下谨身。

  正君之难,在制其欲,不窒其源,如决流何﹖不翦其根,如滋蔓何﹖

  防微消萌,力少而功多。

  位尊难安,德盛难全。

  胜人人必耻,下人人必喜。耻生竞,喜生敬。(以上《君臣》。)

  避世非君子之心。

  中狭常易盈,内荏常易屈。

  君子之进退,风俗之枢机也。必退绝物其俗激,必进失己其俗竞,不激不兢,以善天下之俗。

  莫神于天,以民从违;莫尊于君,以民安危。天且灵之,孰能违之;君且高之,孰能下之。

  道有兴废,民无淳漓。尧、舜至仁,不能绝天下之欲;幽、厉极暴,不能灭天下之性。以民为非古,是谓诬民;以道为不可行,是为贼道。

  迁都以复先业,何畏而犹有书﹖东征以卒图事,何恤而犹有诰﹖未恤而强之从,必有逆命而陷于罪者,圣人盖不忍焉耳。(以上《士民》。)

  为治者不可变常道,言治者不可厌常谈。

  勤固胜怠,勤而非礼则劳。俭固胜奢,俭而非礼则偪。存小节而丧大体,君子不取也。

  善为教者反诸身。(以上《治教》。)

  怯不胜勇,勇不胜敬。

  古之为兵者,教之以孝弟忠信,惟恐其不君子也。后之为兵者,教之以权谋变诈,惟恐其不小人也。

  取民之财以养兵,不如使民自养之易供也。用兵之力以卫民,不若使兵自卫之甘心也。(以上《兵财》。)

  顺命如顺亲,保性如保子,养心若养苗,驭气如驭马,防欲如防川,待物如待寇,一言蔽之曰诚。

  镜固莹,尘则昧之;水固清,风则浊之。尘去镜明,风息水止,外物不干,天性乃见。

  亲疏固有情,远近固有势,贵贱固有分。因其情,顺其势,明其分,微而草木,各得其所,是吾道之所以为异也。咈其情,逆其势,忘其分,闺门之内,有所不行,是墨氏之所以为同也。吾道之异,适以为同;墨氏之同,祇以为异。

  德莫先于孝,孝莫难于保亲之所与。庶人有身,推之天子有天下,有而保之,孝莫大焉。

  阴阳之说胜,则礼经废;形相之说胜,则心术丧,录命之说胜,则人事怠。失之己,求之天,君子不由也。

  由恶近善,蓬生于麻;由善近恶,丝涅于墨。

  谓道为难,若涂若川;谓道为易,若天若渊。谓之易轻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