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甚厚。既归,益肆力于学,广览博咨,深观默养,兄弟自为师友,和而不同。休暇则与子弟适场圃习射,曰:「是固男子之事也。」自是里中士始不敢鄙弓矢为武夫末艺。庐陵有寇警,旁郡皆入保,请先生主之,门人多不悦。先生曰:「古者比闾之长,即五两之卒,士而耻此,则豪侠武断者专之。今文移动,以军兴从事郡县,欲事之集,必假手主者。彼乘是,取必于里闬,亦何所不至。」凡先生之所以讲明屯御者,皆可为后法。而里中盗贼群相戒曰:「是家射命中,无取死。」初,先生之父釆温公冠昏丧祭仪行之家,先生又绎先志而修明之,晨昏伏腊鉏,奉盥请衽,觞豆饎爨,阖门千指,男女以班,各共其职,友弟之风,被于乡社,而闻于天下。束书入太学,太学知名之士,闻声争愿交,屏所挟,北面称弟子者甚众。司业汪文定公举为学录,登干道五年进士,释褐桂阳军学教授。以母老改调兴国军教授,地濒大江,民寒啬,罕志学,先生不以职闲自逸,端矱,肃衣冠,如临大众,劝绥引翼,士兴于学。学廪名存实亡,簿书漫漶不可考,先生为核实催理受输之法白郡,授有司行之,士得其养。甫九月,以继母服去。服除,调全州教授。未上,疾卒。先生和顺不违物,而非意自不能干。简直不徇人,而与居久益有味。有请益者,从容启告,莫不涣然。闲有扞格不入者,则引而不发。尝曰:「人之惑,有难以口舌争者。言之激,适固其意,少需未必不自悟也。」属纩之日,晨兴坐上,与兄弟语,犹以天下学术人才为念。少焉,正襟端卧而逝。东莱志其墓,谓先生勇于求道之时,愤悱直前,盖有不由阶序者。然其所志者大,所据者实,公听并观,却立四顾,弗造于至平至粹之地弗措也。宝庆二年,特赠朝奉郎直秘阁,谥文达。先生之高弟曰沈焕。

  复斋文集(补)。

  声气容色,应对进退,乃致知力行之原,不若是而从事于笺注训诂之闲,言语议论之末,无乃与古之讲学者异与!(《与张敬夫》。)

  近来学者多自私欲速之说,又惑于释氏一超直入之谈,往往弃日用而论心,遗伦理而语道。适见圣谟与舍弟书,又有即身是道,不假拟度之说,此又将堕于无底之壑矣。(《答传子渊》。)

  有终日谈虚空语性命而不知践履之实,欣然自以为有得而卒归于无所用,此惑于异端者也。(《与沈叔晦》。)

  古之君子,往往多出于羁艰因厄愁忧之中,而其学日进。某独日以汩没,触事接物,习情客气时起于其间。(《与李德远》。)

  (梓材谨案:此下有《与赵景明》一条,及谢山案语,移入《晦翁学案》。)

  身体心验,使吾身心与圣贤之言相应,择其最切己者,勤而行之。(《答王汉臣》)。

  治人必先治己,自治莫大于治气。气之不平,其病不一,而忿懥之害为尤大。

  释氏之门,亦有教律禅之异,禅门亦有五家宗派,何况儒、释二教,安得强而同之!

  释氏大抵以理为障,与吾儒之学天地悬绝。(以上《与王顺伯》。)

  人生之迷,千种万类、不可名状,而大要皆是利欲。李赤入厕,天下之乐于是乎在,而不知其死于粪秽也。(《与王申伯》。)

  须磊磊落落作大丈夫,净埽平生纰缪意见。(《与陈德甫》。)

  贫者士之常,吾友能安之,则尊幼无不安者。吾心微有不可安,则过自此起矣。天命固不可损益,但自失其本心耳。(《与柴必胜》。)

  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此意不可不先讲习。习到临利害得失无忧惧心,平时胸中泰然无计较心,则真知命矣。(《与刘淳叟》。)

  租赋利害,如买绢一项,吏廉则民之输帛易,而帛亦不至甚恶,吏贪而受常例,则虽甚疏恶者,亦不得不受。于是有浮巧之民,能为甚薄之帛,而加之药如甚厚者。揽子厚取其直于民,而薄其价买之以输于公,拣子不敢言,受领官不敢退。若必使民自输,而书人户与拣子之名于帛端,而毋得使揽子者输焉,则公私两利,而其弊革矣。(《与汪漕》。)

  团结御寇,须核何人可用,何兵可战,如何分布营寨,如何置备粮食,听谁统辖,如何防堵把截,若泛牒前往界前,为害未易悉数。(《与金溪宰》。)

  射,所以观德也。然后羿善射为乱臣,逢蒙善射亦杀师,养由基善射而夺国,李广善射而数奇;崔浩不能弯弓,杜预射不穿札,而皆有成功,何邪﹖

  铜壶为漏,浮箭为刻,天池以注之,平水以平之,受水以纳之,而壶之制尽矣。匏以载之,莲以出之,华表以正之,而箭之体定矣。日有十二辰,而八十四维闲焉。岁有十二月,而二十四气分焉。以土圭测日景,以磁针辨方位,而二十四位于是乎正矣。日行有南北,昼夜有长短,而二十一箭于是乎立矣。宜无地之殊也,而岳台以南,凡三徙之,而箭之不用者六,岳台以北,凡三徙之,而箭之增者亦六,何也﹖于维之闲于辰,或以属为前,或以属为后,或分之而两属焉。磁针之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