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见,且暂放过。思不可苦,苦则愈远 。

  学者体究,切不可以文义解释。张思叔所 谓「劝君莫作聪明解」也。

  问:「伊川说『人之生也直』是『天命之谓性』。谢显道曰『顺理之谓直』,则是率性之事矣。」曰:「伊川说上一折,显道说下一折。」

  问:「『君子何患乎无兄弟』,似无差等。」曰:「司马牛忧无兄弟,故以此广其意。盖语有抑扬也。」

  问:「『仁,人心也』,而又曰『以仁存心』,何也﹖」曰:「观书不可梏于文义。『以仁存心』,但言能体仁耳。」

  人心本无思虑,多是记忆既往与未来事。乃知事未尝累心,心自累于事耳。康节诗:「既往尽归闲指点,未来都是别支吾;。」故君子思不出其位。

  学者须是下学而上达。洒扫应对,即是道德性命之理。《礼记》「凡为长者粪之礼,必加帚于箕上,以袂拘而退,其尘不及长者,以箕自乡而扱之」试体究此时此心如何。尧、舜揖逊之心,即群后德让之心,即黎民于变时雍之心。且洒扫者谁与﹖应对者谁与﹖其理微矣!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学者只是说过,试以此言践履之,体究之,斯知上达之理矣。圣人之道无本末,无精粗,彻上彻下,只是一理。

  「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乱也。」非特彼愤,而我之心已先乱矣。

  伊川四十以后,记性愈进。今人年长则健忘,岂可不知其故哉!

  祖望谨案:信伯大段似和靖,后辈则延平亦颇近之,然其词气所少精釆耳。其徽有差处,则以近禅也。予以朱子之言细核其语录,因举其可疑者于后。

  问:「浩然之气,寒乎天地之间﹖」曰:「洞达无间,岂止塞于天地!」

  祖望谨案:此言谬矣!或者门人记录之失。

  问:「如何是『万物皆备于我』﹖」先生正容曰:「万物皆备于我。」某于言下有省。

  祖望谨案:此亦近乎禅家指点之语。

  尽心知性以知天,更不须存养矣。其次则欲存心养性以事天。

  震泽文集

  老氏谓「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想所深晓也。于道既得,则圣人所以斋戒,所以退藏于密,所以和顺于道德者,皆不过此。所谓密者,意、必、固、我有一尚存,则不密矣。如释氏谓鬼神窥觊不见者,乃密也。《答吕舍人居仁》。)

  (梓材谨案:谢山所节《震泽记善录》二十五条,《震泽文集》二条,今以《文集》一条移李子勉传后,《记善录》三条移为《附录》,又条移为陈齐之《附录》,一条移入《明道学案》,二条移入《伊川学案》。)

  附录

  先生昔在洛中,晚坐,张思叔诵「逝者如斯夫」,范元长曰:「此即是道体无穷」思叔曰:「如是说,便不好。」先生曰:「道须涵泳,方有自得。」

  范伯达云:「『天下归仁』,只是物物皆归吾仁。」先生指窗问曰:「此还归仁否﹖」范默然。

  祖望谨案:此语亦近王伯安格物格到竹子之说。

  宗杲《祭中书吕舍人吕公文》云:「深明造道,游戏大千。」先生曰:「释氏只将此理来游戏,更无用处。吾儒则不肯便休。」(以上《记善录》。)

  胡五峰《与曾吉甫书》曰:河南之门 ,得其指归者零落殆尽。今之存者,叩其所安,亦似规矩宽纵。不加严谨,后学将安所正﹖如王学士说佛「实见道体,只是差之毫厘,故不可与入尧、舜之道」。若佛氏实见道体,则途辙何容有差﹖伊川谓其「略见道体」,今王氏乃改「略」为「实」,岂不迷乱学者!

  (梓材谨案:此谢山所录《五峰文集》《与曾吉甫条》之上半截也,移入于此。谢山原底于「王学士」旁注云「王谓信伯」。)

  汪玉山曰:王信伯理会经旨,全不费力。尝说:「龟山《中庸解》有过当处。且如『中庸不可能』,云:『有能,斯有为之者,则与道二矣。』何必如此!中庸自是不可能。又如『所以行之者一也』,只是达德有三,而其所以行之一而已,不必以一为诚。」

  林拙斋《纪问》曰:天游尝称王信伯于释氏有见处,后某因见信伯,问之,信伯曰:「非是于释氏有见处,乃见处似释氏。初见伊川,令看《论语》,且略通大义,乃退而看之。良久,既于大义粗通矣,又往求教,令去玩索其意味。又退而读之,读了又时时静坐,静坐又忽读,忽然有个入处,因往伊川处吐露,伊川肯之。」某因问其所入处如何,时方对饭,信伯曰:「当此时,面前樽俎之类,尽见从此中流出。」

  又曰:信伯尝见陈齐之壁间有温公画像,正在宾位背后,信伯久之不肯坐,须令撤其像乃坐。后与一士语及此,云:「不惟是背画像坐不便,此亦不是书室中玩好之物。」

  祖望谨案:伊川之学,传于洛中最盛,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