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生,怪乱不平。章甫其冠,逢掖其衣,不知其辱,反从而尊之,得不为罪人乎﹖由汉、魏而下千余岁,其源流既深,其本支既固。不得其位,不翦其类,其将柰何!其将柰何!(儒辱。

  附录

  先生退居泰山之阳,枯槁憔悴,须眉皓白。故相李文定迪守,见之,叹曰:「先生年五十,一室独居,谁事左右﹖不幸风雨饮食生疾,柰何﹖吾弟之女甚贤,可以奉箕帚。」先生固辞。文定曰:「吾女不妻先生,不过一官人妻。先生德高天下,幸李氏,荣贵莫大于此」先生曰:「宰相女不以妻公侯贵戚,而固以嫁山谷衰老藜藿不充之人。相国之贤,古无有也。予安敢不承!」其女亦甘淡泊,事先生尽礼,当时士大夫莫不贤之。(《渑水燕谈》。)

  范文正在睢阳掌学,有孙秀才者索游,上谒文正,赠钱一千。明年,孙生复过睢阳,谒文正,又赠一千。因问:「何为汲汲于道路﹖」生戚然动色曰:「母老,无以为养。若日得百钱,甘旨足矣。」文正曰:「吾观子辞气,非乞客也。二年仆仆,所得几何,而废学多矣!吾今补子学职,月可得三千以供养,子能安于学乎﹖」生大喜。于是授以《春秋》,而孙生笃学,不舍昼夜。明年,文正去睢阳,孙生亦辞归。后十年,闻泰山下有孙明复先生以春秋教授学者,道德高迈。朝廷召至,乃昔日索游孙秀才也。(《杨公笔录》。)

  祖望谨案:此段稍可疑,宜再考。先生说于李文定公时,年已五十矣,疑其稍长于范文正公,未必反受《春秋》于文正也。(梓材案:泰山以淳化三年壬辰生。文正以端拱三年己丑生,实长于泰山三岁。)且本传言文正实荐先生入国子,则此所云朝廷召至,文正乃知之者,不已谬乎!

  欧阳文忠曰:先生治《春秋》,不惑传注,不为曲说乱经。其言简易,明于诸侯大夫功罪,以考时之盛衰,而推见王道之治乱,得于经之本义为多。(补。)

  王得臣曰:泰山着《春秋尊王发微》,以为凡经所书,皆变古乱常则书,故曰「《春褒秋》无」,盖与谷梁子所谓「常事不书」之义同。(补。)

  朱子曰:近时言《春秋》,皆计较利害,大义却不曾见。如唐之陆淳,本朝孙明复之徒,虽未能深于圣经,然观其推言治道,凛凛然可畏,终得圣人意思。(补。)

  百家谨案:石徂徕《泰山书院记》:「自周以上观之,贤人之达者,陶、傅说、伊尹、吕望、召公、毕公是也。自周以下观之,贤人之穷者,孟子、杨子、文中子、韩吏部是也。然较其功业德行,穷不易达。吏部后三百年,贤人之穷者又有泰山先生。孟子、杨子、文中子、吏部皆以其道授弟子;既授弟子,复传之于书;其书大行,其道大耀。先生亦以其道授弟子;既授弟子,亦将传之于书;将使其书大行,其道大耀。乃于泰山之阳起学舍讲堂,聚先圣之书满屋,与群弟子而居之。当时从游之贵者,孟子则有梁惠王、齐宣王、滕文公之属,杨则有刘歆、桓谭之属,文中子则有越公之属,吏部则有裴晋公、郑相国、张仆射之属。门人之高第者,孟则有万章、公孙丑、乐正克之徒,杨则有侯芭、刘棻之徒,文中子则有董常、程元、薛收、李靖、杜如晦、房、魏之徒,吏部则有李观、李翱、李汉、张籍、皇甫湜之徒。今先生从游之贵者,故王沂公、蔡贰卿、李泰州、孔中丞,今李丞相、范经略、明子京、张安道、士熙道、祖择之;门人之高第者,石介、刘牧、姜潜、张洞、李缊。足以相望于千百年之间矣,孰谓先生穷乎!大哉,圣贤之道无屯泰。孟子、杨子、文中子、吏部,皆屯于无位与小官,而孟子泰于七篇,杨子泰于《法言》、《太玄》,文中子泰于《续经》、《中说》,吏部泰于《原道》、《论佛骨表》十余万言。先生尝以为尽孔子之心者《大易》,尽孔子之用者《春秋》,是二大经,圣人之极笔也,治世之大法也,故作《易说》六十四篇,《春秋尊王发微》十二篇。疑四凶之不去,十六相之不举,故作《尧权》。防后世之篡夺,诸侯之僭偪,故作《舜制》。辨注家之误,正世子之名,故作《正名解》。美出处之得,明传嗣之嫡,故作《四皓论》。先生述作,上宗周、孔,下拟韩、孟,是亦为泰,先生孰少之哉!介乐先生之道,大先生之为,请以此说刊之石,陷于讲堂之西壁。」又徂徕与祖择之书云:「自周以上观之,圣人之穷者惟孔子;自周以下观之,贤人之穷者惟泰山明复先生。」今先生之书不可尽见,但以徂徕之学问而为其尊戴如此,即可以知先生矣。嗟乎,师道之难言也!视学问重,则其视师也必尊;视学问轻,则其视师也自忽。故庐陵之志先生墓曰:「鲁多学者,其尤贤而道者石介。自介而下,皆以弟子事之。孔给事道辅闻先生之风,就见之,介执杖履侍左右,先生坐则立,升降拜则扶之。及其往谢也,亦然。鲁人既素高此两人,由是始识师弟子之礼,莫不嗟叹之。」呜呼,观于徂徕事师之严,虽不见先生之书,不可以知先生之道之尊哉﹖

  ◆泰山学侣

  文昭胡安定先生瑗(别为《安定学案》。)

  ◆泰山同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