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数日者,处之晏然。静坐一室,家事一切不问。不以毫发事托州县。其在和州,尝作诗云:「除却借书沽酒外,更无一事扰公私。」闲居日读易一爻,考古今诸儒之说,默坐沈思,随事解释。夜则与子孙评论古今,商榷得失,久之方罢。

  晚年习静,虽惊恐颠沛,未尝少动。自历阳赴单父,过山阳渡桥,桥坏,轿人俱坠,浮于水,而公安坐轿止,神色不动,从者有溺死者。时徐仲车先生积年几七十矣,作《我敬》诗赠公曰:「我敬吕公,以其德齿;敬之爱之,何时已已。美哉吕公,文在其中;见乎外者,古人之风。惟贤有德,神相其祉;何以祝公﹖勿药有喜。」

  为郡,令公帑多畜鳆鱼诸干物,及笋干蕈干,以待宾客,以减雏鸭等生命也。

  仙源尝言,与公为夫妇,相处六十年,未尝一日有面赤。自少至老,虽衽席之上,未尝戏笑。(以上黄氏补本。)

  或问公:「为小人所詈辱,当何以处之﹖」曰:「上焉者,知人与己本一,何者为詈﹖何者为辱﹖自然无忿怒心也。下焉者,且自思曰:『我是何等人,彼是何等人!若是答他,却与此人等也。』如此自处,忿心亦自消也。」(《吕氏杂志》。)

  本中问:「兄弟之生,相去或数日,或数月,其为尊卑也微矣。而圣人直如是分别长幼,何也﹖」曰:「圣人重先后之序,如天之四时,分毫顷刻,皆有次第。物理自然,不可易也。」(补。)

  《晁氏客语》曰:原明初作侍讲,札子陈所学云:「人君之学,不在于读杂书,多知小事,在于正心诚意。」(补。)

  紫微《童蒙训》曰:荥阳公尝榜《文中子》数语于家中壁上,曰:「予之室,酒不绝。」注曰:「用有节,礼不缺也。」(补。)

  又《官箴》曰:荥阳公为单州,凡每月所用杂物,悉书之库门,买民间未尝过此数,民皆悦服。(黄氏补。)

  朱子曰:《吕公家传》深有警悟人处,前辈涵养深厚乃如此。但其论学殊有病,如云「不主一门,不私一说」,则博而杂矣。如云「直截劲捷,以造圣人」,则约而陋矣。举此二端,可见其本末之皆病。此所以流于异学而不自知其非邪﹖而作此传者,又自有不可晓者,如云:「虽万物之理,本末一致,而必欲有为。」此类甚多,不知是何等语!又义例不明,所载同时诸人,或名或字,非褒非贬,皆不可考。至如苏公,则前字后名,尤无所据。岂其学无纲领,故文字亦象之而然邪!最后论佛学,尤可骇叹。程门千言万语,只要见儒者与释氏不同处。而吕公学于程氏,意欲直造圣人,尽其平生之力,乃反见得佛与圣人合,岂不背戾之甚哉!夫以其资质之粹美,涵养之深厚如此,疑若不叛于道,而穷理不精,错谬如此。流传于世,使有志于道而未知所择者坐为所误,盖非特莠之乱苗、紫之乱朱而已也。(黄氏补。)

  ◆荥阳讲友

  龙学孙莘老先生觉(别见《安定学案》。)

  龙学李公择先生常(别见《范吕诸儒学案》。)

  荥阳家学(欧、周三传。)

  右丞吕先生好问

  吕好问,字舜徒,荥阳先生希哲子也。以荫补官,坐党人子弟废。蔡卞得政,讽之曰:「子少亲我,则列显阶。」先生笑而不答。靖康元年,以荐擢御史中丞。先是,徽宗将内禅,诏解党禁,除新法,而蔡京党戚害其事,莫肯行。先生上疏言利害,钦宗向纳。又疏蔡京过恶,乞投海外,削王安石王爵,褒表江公望等,除青苗之令,章疏十上。每奏对,帝虽当食,每使毕其说。钦宗再幸金营,先行实从。已而金人立张邦昌,以先生为事务官,因说邦昌以利害,使亟还政,且书白康王宜自立。金人既退,高宗即位,先生奉太后书诣行在,高宗劳之曰:「宗朝获全,卿之力也。」除尚书右丞。以恩封东莱郡候。避地,卒于桂州。(参史传。)

  (云濠谨案:紫微称先生为东莱公,以其封东莱郡候也。又案吕氏世居东莱,紫微当日并称东莱先生,其从孙伯恭亦称东莱先生,祖孙往往牵混,学者不可不知。)

  县令吕先生切问

  吕切问,字舜从,东莱公之弟也。于紫微为仲父。守官会稽。或讥其不求知者,先生对曰:「勤于职事,其它不敢不慎,乃所以求知也。紫微《童蒙训》述之,曰:「此语甚好!」(补。)

  附录

  紫微曰:叔父舜从既与东莱公从当世贤士大夫游,尝训子弟曰:「某幸从贤士大夫游,过相与重。然某自省所为,才免禽兽之行而已,未能便合人之理也,何得过相与邪!」前辈自警如此。

  (梓材谨案:先生兄弟严事李君行、田明之、田诚伯诸先生,详见《安定学案》、《范吕诸儒学案》、《吕范诸儒学案》。所谓「从当世贤士大夫游」者,可见矣。)

  文清吕东莱先生本中(别为《紫微学案》。)

  ◆荥阳门人

  教授汪青溪先生革

  汪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