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朱松、凌景、夏常明、范如圭合疏争之,其稿出于先生手,略曰:「敌人方据中原,吞噬未厌,何忧何惧而一旦幡然与我和﹖盖其狃于荐食之威,动辄得志,而我甚易恐,故常喜为和之说以侮我。又虑我训兵积粟,畜锐俟时,而事有不可知者,故不得不为和之说以挠我。盖今之和使,即秦之衡人,兵家用之,百胜之术也。六国不悟衡人割地之无厌,以亡其国。今国家不悟敌使请和之得策,其祸可胜言哉!而执事者顾方以吾为母后,为梓宫,为渊圣天属之故,遂不复顾祖宗社稷二百年付托之重,而轻从之,使彼得济其不逊无稽之谋,而藉躏以逞,将焉避之哉!昔楚、汉相持之际,项羽尝置太公俎上,而约高祖以降矣。使为高祖者,信其诈谋而遽为之屈,则自其一身且无处所,尚何太公之可还哉!惟其不信不屈,而日夜思所以图楚者,以故卒能蹙羽鸿沟之上,使其兵疲食尽,势穷力屈,而太公自归。此其计之得失,亦足以观矣!」疏上,秦桧大怒。然是时和议尚未定,公议尚张,但出之知严州而已。已而李庄简公去国,遂以先生为其党,罢之,饥寒因穷而死。所著有《苍梧集》。

  (梓材谨案:黄氏补本,先生传两载《龟山》、《元城学案》。谢山已为此传,故并删之。)

  附录

  汪玉山《与吕逢吉》曰:胡德辉言《温公日记》极有可疑,如记富郑公惑一尼之言,至愿为蛆虫,食其不洁。富公虽所见不同,何至于此!温公平日最推富公,不应如此记事,德辉以为必后来所增加。盖当时介甫尝奏富弼无见,惑一妖尼之言,则所谓后来增加者,当有之。

  主簿马先生大年

  马大年,字永卿,(云濠案:《广信志》作「马永卿,字大年」。)杨洲人,元城弟子也。大观三年进士,闻元城谪亳州,寓永城县之回车院,先生时赴永城主簿,其舅高邮张桐荐使求教。既至,见元城,雄伟闿爽,谈论踰时,体无欹侧,肩背耸直,身不稍勤,手足亦不移,自是从学二十六年。当绍兴五年,追录其语为《元城语》三卷。

  知州韩先生瓘

  韩瓘,字德全,开封人也,参政意曾孙。累宫知秀州,所至兴利除害,甚敏,吏莫能欺,时以为有家法。先生官浙中久,其往来必维舟河梁,侍元城谈,录其系邪正得失者二十一条为《元城谈录》。

  简肃刘白水先生勉之(别为《刘胡诸儒学案》。)

  舍人曾先生恬(别见《上蔡学案》。)

  文清曾茶山先生几(别见《武夷学案》。)

  ◆孙氏家学(涑水三传。)

  孙先生蒙正

  孙蒙正,字正孺,江陵人,奇甫先生伟之子。先生少禀家学,得元佑诸之传,而于五峰兄弟为故人子,从之问道。尝告五峰曰:「岁入不赡,既可忧,然稍亲生业,便近俗,奈何﹖」五峰答曰:「古人有名高天下,躬自鉏菜,如管幼安者;隐居高尚,灌畦粥蔬,如陶靖节者。使颜子不治郭内郭外之田,则饘粥丝麻将何以给﹖又如孔子犹且会计升斗,看视牛羊,亦可以为俗乎﹖岂可专守方册,口谈仁义,然后谓之清高哉!正孺当以古人实事自律,不可作世俗虚华之见也。」五峰又尝谓曰:「子资禀过人,大要学问扩充之,须日知其所亡,月无忘其所能,然后可。」又曰:「行贵精进,言贵简约,钦夫之言,真有益于左右。」初,钦夫累求见五峰,不得,莫解其故,因托先生微叩之。五峰笑曰:「渠家学佛。」先生以告,钦夫涕泣求见,遂得湖湘之传。钦夫尝叹曰:「栻若非正孺,几乎迷路!」

  ◆孙氏门人

  提刑刘顺宁先生芮

  刘芮,字子驹,东平人也,忠肃公挚之曾孙,学易先生跂之孙,南渡后居湘中。刘氏自学易以来,三世守其家学,不求闻达。虽阀阅亚于韩、吕,而节行与之埒。先生学于孙奇甫,其后游尹和靖、胡文定之门,所造粹然。其为永州狱掾,与太守争议狱,谓今世法家疏驳之设意,殊与古人不同,古人于死中求生,不闻生中求死,遂以疾求去。会太守遣属来,乃绍圣权臣之后,先生叹曰:「吾义不与雠人接!」投檄竟归。初,先生十丧未葬,意欲得中原之复,返葬岭北。既不遂,贫日甚。太尉刘锜重之,为之佽助,乃得葬于湘中,尽屏阴阳之说,曰:「吾大事已毕,死亦瞑矣!」罢官无屋可居,乃即其先人之墓而庐之。是时秦氏之势涨天,先生客于桂林。桂林帅者,秦氏私人也,因一日宾客寮属集府中,谓曰:「前日之夜,去城一舍,其驿曰秦城者有光属天,愿与诸君赋之。」皆曰:「唯唯!」所谓《秦城王气诗》者也。是日不赋者二人,曰先生,曰李成叔。已而张魏公卜居长沙之二水,授先生室,宣公兄弟严事之。又以荐入官,以言去国。汪文定公玉山贻书当路曰:「如刘宾之、刘子驹,纵未还朝,岂应置之闲散!」乃复以刑部员外郎召,出为湖南提刑,卒,先生自述其先世之言,谓《孝经》孝弟之至,通于神明,光于四海,无所不通,学者当从此悟入。故先生虽在千里外,亲有疾痛,皆知之。又述孙公泽之言曰:「学者有志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