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是日论京奸状,既而陈瓘、江公望皆言之,未能动。先生语陈师锡等曰:「京在朝,吾属何面目居此!。击之不已,京遂去翰林。又乞辨宣仁诬谤之祸。时宦官渐盛,先生怀《唐书仇士良传》读于帝前,读数行,帝曰:「已谕!」先生为若不闻者,读毕乃止。曾布由内侍进,将拜相,先生约其僚共论之。俄转工部尚书兼侍读,布遂相,先生谢表有「佞臣」之语,帝问为谁,对曰:「曾布也。陛下斥之外郡,则天下事定矣!」改礼部。先生尽言守正,帝待之厚,将处之尚书左丞,而积忤贵近,不得留,竟以枢密直学士守越。蔡京得政,修故怨,贬海州团练副使、道州别驾,安置台州,除名;徙建州,稍复朝请郎。卒,年七十五。建灾中,追复学士,谥曰清敏。初,文潞公尝品先生为人似赵清献,及赐谥,皆以「清」得名。先生三任言责,每草疏,必密室,子弟亦不得见,退多焚稿,未尝以时政语人。所荐士如张庭坚、马涓、陈瓘、陈师锡、邹浩、蔡肇,皆知名当世云。(参史传。)

  孟子注

  因民之所恶而去之,非有心于杀之也,何怨之有!困民之所利而利之,非有心于利之也,何庸之有!辅其性之自然,使自得之,故民日迁善而不知谁之所为也。(「杀之而不怨」节。)

  智不急于先务,虽知人之所知,能人之所能,徒弊精神而无益于天下之治矣。仁不急于亲贤,虽有仁民爱物之心,小人在位,无由下达,聪明日蔽于上而恶政日加于下,此孟子所谓「不知务」也。(「不能三年之丧」节。)

  言禹之乐过于文王之乐。追,钟纽也,《周礼》所谓旋虫是也。蠡者,啮木虫也。言禹时钟在者,钟纽如虫啮而欲绝,盖用之者多,而文王之钟不然,是以知禹之乐过于文王之乐也。奚足,言此何足以知之也。轨,车辙也。两马,一车所驾也。城中之途容九轨,车可散行,故其辙浅。城门惟容一车,车皆由之,故其辙深。盖日久车多所致,非一车两马之力能使之然也。言禹在文王前千余年,故钟久而纽绝,文王之钟则未久而纽全,不可以此而议优劣也。(「高子曰禹之声」章。)

  附录

  中丞胡修公宗愈、侍御史王明叟觌荐公复为殿中侍御史,苏子由当制,有曰:「有德者必有言。尔顷为御史,直谅不私。」人以为公论。

  国子监西门稍僻,间有潜出者皆由于此,前是长贰枉关以防,犹不能止。及公为祭酒,命辟门,撤去诇伺,而士莫能出。吕丞相大防闻之,叹曰:「士可以德服,不可以法制。如丰相之,可谓以德服人也。」

  公天性嗜学,逮老不衰。方在朝廷,退朝还第,与在藩屏公事余闲,每燕坐一静室,前后书史,终日观阅。所至唯以书籍自随,衣衾之外,他无一物。年方强仕,丧其夫人,遂不复娶,不畜妾媵。膳食或进重品,辄命撤去。卒前一月,预戒后事。将易箦,犹与陈莹中语如平日。(以上《清敏遗事》。)

  吕紫微曰:丰公相之清节自守,一意直道,而未尝绝物。与荥阳公同在经筵,有女之丧,尝问之曰:「以公定力如此,定无过戚。」相之云:「正为未能如此。」

  朱子序《清敏遗事》曰:仲尼亟称于水曰:「水哉!水哉!」其词约而旨微矣。而孟子论其所取之意,乃直以「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者言之,非其深造默职,有以得乎圣人之心,孰能知其所说之如此。而志之士欲有为于此世者,又岂可以不察乎此而先立其本哉!然自圣贤既远,道学不明,士大夫不知用心于内以立其本,而徒恃其意气才力之盛以能有为于世者,盖亦多矣。彼其见闻之博,词气之美,论议之伟,节概之高,一时之间从其外而观之,岂不诚有以过人者!然探其中而责其实,要其久而待其归,求其充然有以慰满于人心而无一瑕之可指者,则什伯之中未见其可以一二数也。呜呼,若公者,其真所谓有本者欤!观其平居暇日,所以治心养气而修诸身者,盖天下之物无足以累其志。是以为子则孝,为吏则廉。进而立乎本朝,则上自宗庙以及人主之身,内自禁掖近幸之私,而外及乎朝廷卿相之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盖有当时法家拂士所为低回迁就而诡词以幸济者,公独正色诵言,无少顾避。退未尝以语乎家,而其计虑之明,谏说之切,所以不谐于时而卒验于后者,乃反因深文巧诋之笔而后显。及其出而赋政于外,退处于乡,以至流放转徙于荒寒寂寞之滨,而遂奄然以没其世,则其所以处乎巨细显微之间者,又皆清明纯洁而无一毫之歉。是非所谓「源泉混混」而「放呼四海」者邪!

  袁洁斋记清敏祠堂曰:尝诵公之诗,有曰「日往月来无成期,好把心源蚤夜思」,而后知公之所以特立者,原乎是心而已!大哉心乎!天地同本。精思以得之,兢业以守之,则亦可以与天地相似。

  又曰:公之践履,非有意为之也。真积力久,德盛仁熟,自顶至踵,全体精明,循而行之,亦不自知其所以然也。盖有本者如是。无本于中,袭取于外,虽有小善,的然可观,岂能日进无疆,老而弥笃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