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汉、唐,不宜苟且参用憸人,以蠹国政。又极论风俗者,天下之命脉,方今最为败乱,当速修理。 又云:宋人既留公不遣,见公辞气曾无少沮,明年伴使朱宝臣为报本朝异闻,公弗听,复累言之,公厉声曰:「此事断无,设若有之,当发遣我辈还国。」宋人知公志节终不可夺,亦不忍害,反畏而敬之。 又按公与宋论本朝兵乱书云:主上之立,固其所也。太母有与贤之意,先帝无立子之诏。主上虽在潜邸,久符人望,以亲则尊,以功则大,以理则顺。爱养中国,宽仁爱人,乐贤下士,甚得夷夏之心,有汉、唐英主之风。加以地广兵强,神断威灵,风蜚雷厉,其为天下主无疑也。故属籍之尊而贤者,合丹大王,先帝之终,率先推戴;摩歌大王,主上庶弟也,在诸王中,英贤亚于主上,先帝临终,畀以后事,先归推戴;塔察国王,士马精强,尝代主上帅东诸侯,亦先推戴;旭烈大王,主上母弟也,总统西师,镇压西域二十余国,去中国三万余里,亦遣使劝进,言「兄亡弟及,祖宗法也。长兄既没,次兄当立,兄若不立,吾谁与归?」主上乃集大统,应天人。即位之初,聘起诸儒,更定制度。不意一二惧罪不逞之徒,纠合奴隶,间离骨肉,劫立阿里不哥,缔起兵端,拒命漠北。以次则幼,以事则逆,以众则寡,以地则偏,兵食不足,素无人望,则彼卒无所成无疑也。今主上既以正立,一时豪杰,云从景附,奄有中夏,纵彼小有侵轶,则塔察国王一族足以平荡,其余三十余王,犹卷甲牧马,从容营卫。矧中国诸侯,如史、如李、如严、如张、如刘、如汪,大者五六万,小者不下二三万,虓将劲卒,莅习兵革, 【莅习兵革 「莅」原作「荏」,明钞本边改作「莅」,清钞本作「莅」,今据改。】 视蒙古、回鹘尤为猛鸷,其肯使蠹国害民之尤者复肆虵豕。彼之屈强,祇以自毙,而不足以为害也明矣。】
  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颜奉辞南伐,江、汉名城,望风乡附。世祖命礼部尚书廉希贤,诘宋执行人之故,遂以礼归公。闻婴疾在涂,医问络绎。既至,锡燕路朝,以张异睠,隐其瘁于厪事也。诏治疾于家,病遂殆,不起,以闻,天子悼焉。命其子采麟起家知林州。凡从公使宋者,赐爵各有差。 【墓碑。】
  初,公之使宋也,内则时相王文统,忌公重望,排置异国,阴属边将违诏侵宋,沮挠使事,欲以款兵,假手害公;外则宋权臣似道,窃却敌为功,取宰相,畏公露其丐盟幸免之迹,遂主议羁留,举国皆知其非,似道不恤也。公拘仪真馆,十有六年。去国未几,而文统伏诛,甫归国,宋探误国之罪,似道殛,宋随以灭。然则怀奸怙宠,倾陷善良,虽暂若得计,机发祸败,曾不旋踵。抑宋有亡征,公与阨会,其患难不渝,始终名节,窘一时而亨百世者,初非不幸也。 【墓碑。】
  公幼至孝,抚诸弟极厚,待宗族疏近如一,笃友乐施。德于己者,虽细惠必报。然伟特方严,风岸陗立,众不可攀,熏良莸奸,题帖无贷, 【题帖无贷 「题帖」聚珍本作「奖黜」。】 故用世之志,适际可为。已堕奇摈,既处幽所,日以立言载道为务,撰续后汉书,绌丕侪权,还统章武,以正寿史之失。着春秋外传、易外传、太极演、原古录、通鉴书法、玉衡贞观。删注三子,一王雅,行人志,各数十卷。公于辞以理为主,雄浑有气。文集若干卷,传于世。 【墓碑。 又临川吴公文集云:昔公使宋,留江淮间十有余年,常贻书宋之君相,其言忠厚恳恻,内为国计,外为宋计,其心平恕广远,真古之仁人君子哉。宋之柄臣阻遏掩蔽,不使上闻,以自速灭亡,悲夫!公前时从世祖渡江取鄂,作望黄鹤楼词,他人处此,必谓乘方兴之势,殄垂尽之命,一举而吞噬之也夫何难,而公之词乃曰:「问南朝之士,有何长策,更休把苍生误。」则其忠厚恳恻之言,平恕广远之心,与后来贻书之意同,真古之仁人君子哉。】

  ○静修刘先生(因)

  静修刘先生

  卷十五之二

  先生名因,字梦吉,雄州容城人,隐居不仕。至元二十年,召为右赞善大夫,未几辞归。又召为集贤学士,以疾辞。三十年,卒,年四十五。延佑中,赐谥文靖公。
  君天资卓轶,早岁读书属文,落笔惊人。既又涵浸义理,充广问学,故声名益大以肆。裕宗方毓德青宫,闻其贤,以右赞善大夫召至京师。未几,辞以亲老归养。居数岁,朝廷尊仰德谊,拜集贤学士,又以疾辞。踰年,遂不起,春秋四十有五,缙绅惜之。 【野斋李公撰文集序。】
  先生上宰相书曰:「因幼读书,接闻大人君子之余论,至如君臣之义,自谓见之甚明。姑以日用近事言之,凡吾人所以得安居而暇食,以遂其生聚之乐者,君上之赐也。是以或给力役,或出智能,各有以自效焉。此理势之必然,亘万古而不可易者也。因生四十三年,未尝效尺寸之功,以报国家养育生成之德,而恩命连至,尚敢偃蹇不出,贪高尚之名以自媚,而得罪于圣门中庸之教也哉!且因自幼及长,未尝一日敢为崖岸卓绝、甚高难继之行。或者不求其实,止于纵迹近似者观之,是以有高人隐士之目,因未尝以此自居也。向者,先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