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无不到。汝等诸人,各各有眼,必也堪闻。且道罗山、黄檗两口无一舌,撞头磕额所谈何事?夜半太阳辉宇宙,天明黑漆布乾坤。”下座。
  元旦上堂云:“五言如丝,其出如纶,等闲拈一毫头,家隆国泰;信口道一句子,草偃风行。人间天上共沐恩光,此界他方,钧陶至化,是以在天。天中之圣在人,人中之尊在物,物中之贵在法。法中之王,且道在衲僧分上,成得什么?”竖拂子,云:“会么?为瑞为祥弥法界,如云如雨复三千。”下座。
  辞众上堂。师云:“八载住持受苦艰,呵风骂雨不安闲;今朝带水拖泥去,十二峰头展笑颜。大众且道笑个什么?波里横行波里睡,幸然不没小江间。”下座。
  再住黄檗林檀越请上堂。西堂良也问:“黄檗开期,惯用本分钳锤。只如逢着超宗异目底人,如何施设?”师云:“虎头草角出荒草。”进云:“恁么则牙、期本是旧知音,流水高山不用弦。”师云:“隐隐峰头露一班。”进云:“今日林府设斋,不比寻常茶饭。因斋庆赞一句,作么生道?”师打,云:“是寻常,不是寻常。”进云:“直下分明。”师云:“祇为分明根。”乃云:“陷兽机关,妙乎毒手;活人眼目,所贵藏锋。锋藏,忽然入眼,重重翳障净尽;消除手毒,偶触其机,一切生钳俱在坎内。然世间小小技术亦有神妙不测之功,以利天下。何况佛钳锤、宗门牙爪、一棒一喝、一锥一拨、一语一默、一动一静之下,转风成圣者乎?故我临济见僧入门便喝,德山见僧入门便棒:”又云:“夫参学者不避丧身失命。我在黄檗处,三度问佛法的大意,三蒙痛棒如蒿枝拂相似。而今再思一顿,无人下手。”僧云:“某甲下手。”济度棒与僧,僧拟接,济便打。“看这老汉机用,如返风回火,奔流度刃。毒中之毒,锋上加锋?杀活自由,亘赫千古。苟承其宗,一须明厥旨,岂可熙熙之仁,硁径之德,詹詹之言,屑屑之行,混杂其间,以玷以上纲宗邪?兹乃结夏之期,众等请升此座,欲山僧举扬正法。眼藏于清净大圆觉中,一一点出正知正见,与诸人其知未审。诸人还委悉么?扫却腥臊千万里,唯余正脉永流通。”下座。
  县主凌公请小参,师举临济大师云:“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喝一喝,云是金刚王宝剑,是踞地狮子,是探竿影草,是一喝不作一喝用。大众试判断看,若判断得,山僧拄杖子当堂分付。拟议寻思,剑去久矣,那更形于问答,涉于语言?彼此钝置,无有了期。所以山僧寻常向诸人眉睫上轮刀走马,汝等诸人须向山僧脚跟下斩钉截铁,两不相伤,各无妨碍。得到与么田地,正好孤峰顶上骂月呵风,十字街头拖泥带水,或顺或逆,或抑或扬,激发个事,接引后昆,堪报不报之恩,共助无为之化。且今日山僧与凌公觌面相呈,各出手眼一句,作么生道?玉融风雅千年绍,黄檗山辉一点奇。”复喝,云:“逗漏不少。”
  大殿上梁小参云:“托出脊梁横法界,大开眼目耀乾坤。都卢一座空王殿,八万四千解脱门。正当与么时,撑持者撑持,盖复者盖复。且道阿那个作得其中主?”良久云:“儿孙卓立如麻栗,没量大人独个尊。”喝一喝,转身。
  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云:“眼底无人一色新。”“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云:“家无四壁不知贫。”“如何是入境两俱夺?”师云:“踏翻世界无踪迹。”“如何是人境俱不夺?”师云:“出门俱是看花人。”进云:“今朝值遇挥斤手,游刃忘牛世所希。”师云:“未知人境在。”
  县主凌公问:“与万法为侣正自难,如何得不与万法为侣?”师震声一喝云;“会么?”进云:“未了。”师云:“还要第二杓恶水么?”公无语。少顷,问云:“毕竟如何是不与万法为侣?”师云:“白花丛里过,一叶不沾身。”次夜茶处,问:“昨日请教大师,自见惭愧。”师云:“惭愧者谁?”进云:“亲到黄檗来。”师云:”明日向什么处去?”公拟议。师云:“来得去不得。”进云:“话头明明,为什钩不起?”师云:“放下来。”公应诺。又问:“白丈野狐话,不落是,不昧是。”师云:“山僧不打这两片皮。”进云:“不会。”师云:“江南江北。”问:“王老一狐疑,了一狐疑。”进云:“为什么又堕野狐身?”师云:“汝即今是什么身?”公无诺。师云:“山僧今夜亦坠异类中去也。”便作虎声,转身归方丈。
  有护占据士谢雨入山。师云:“尝闻仙人会作诗。”仙书云:“佛何用诗?”师云:“天上无空腹神仙,山僧今日与仙联一首游戏,异日载志,亦是胜事。”仙云:“请和尚先。”师云:“仙翁冒雨入山家。”士嘱仙云:“和尚机速,请答。”仙停乩罔措。师震声一喝,云:“拟议停机。白云万里,本是木作成。灵从何来?圣从何起?莫瞒山僧好。”乃自联云:“仙翁冒雨入山家,何事当机缩爪牙?不独浑身泥水湿,片心搅扰乱如麻。”令侍者度与仙。仙斋后,和云:“仙翁冒雨入山家,为吃赵州一碗茶,莫怪无言为拟议,春霖洗落满山花。”师云:“好个春霖洗落满山花!祇是迟了些。”复次韵云:“浮囊击碎了无家,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