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清。地蛇原蟹两颖禾,蛟宫蜃户舒阳和;停澄若水为甘露,直池鲽海无鲸波。我昔慕君未君识,君整黉宫事丹刻;属我为文文未工,蝇声蚓窍徒偪仄。迟君此日到三山,快聆高论豁尘颜;汹涛岩电炯相对,粒粒聚米陈台湾。朅来示我丹青图,吟风弄月淡清娱;三鬣五鬣苍髯叟,六碗七碗紫琳腴。匣琴不弹有微意,谓言递钟非轻试。角民征事在其中,要在挥弦施抚字。君今一鼓排九阊、再鼓奏明光、坐使旁春咳首扫搀枪,穿胸儋耳尽来王;岂徒七鲲之泽、北线之波静不扬。

  台海竹枝词八首仁和诸生郁永河

  铁板沙连到上鲲(七鲲身皆沙冈也,铁板沙性重,得水则坚如石;舟泊沙上,风浪掀掷,舟底立碎矣。牛车千百,日行水中;皆无轨迹,其坚可知),鲲身激浪海天昏。任教巨舶难轻犯,天险生成鹿耳门。

  雪浪排空小艇横(渡船,皆小艇也),红毛城势独峥嵘。渡头更上牛车坐(沙坚水浅,虽小船不能达岸,必藉牛车挽之),日暮还过赤嵌城。

  编竹为垣取次增(官署插竹为篱,比岁增易),卫斋清暇冷如冰。风声撼醒三更梦,帐底斜穿远浦灯(无墙垣为蔽,远浦灯光,直入寝室)。

  耳畔时闻轧轧声,牛车乘月夜中行(牛车挽运百物,月夜车声不绝)。梦回几度疑吹角,更有床头蝘蜓鸣。

  蔗田万顷碧萋萋,一望茏葱路欲迷。捆载都来糖蔀里,只留蔗叶饷群犀(蔗梢饲牛)。

  青葱大叶似枇杷,臃肿枝头着白花(番花开五瓣,白色);看到花心黄欲滴,家家一树倚篱笆(花心渐作深黄色,扳折累三日不残。香如栀子,病其过烈;风度花香,颇觉浓郁)。

  肓披鬒发耳垂珰,粉面朱唇似女郎(梨园子弟,垂髫穴耳,傅粉施朱,俨然女子)。妈祖宫前锣鼓闹,咮■〈口离〉唱出下南腔(闽以漳、泉二郡为下南。下南腔,亦闽中声律之一种也)。

  台湾西向俯汪洋,东望层峦千里长。一片平沙皆沃土,谁为长虑教耕桑!

  台湾近咏十首呈巡使黄玉圃先生广州知府蓝鼎元

  东宁大海荒,从古无人至。明末群盗巢,岛彝互窃踞。郑氏奄而有,蔓延为边忌。我皇挞伐张,天威及魑魅。遂使瘴疠乡,文物渐昌炽。川原灵秀开,郁勃不可闭。式廓惟日增,蹙缩非长计(时有议弃近山田庐及禁入番界樵采之说)。所当顺自然,疆理以时议。勿因去岁乱,畏噎却饭饎。

  去岁群丑张,揭竿三十万。我旅一东征,倒戈云见晛。七日复全台,壶箪匝地献。可知帝德深,望云争革面。余孽虽时有,死灰谋欲煽;旋起即扑除,夫谁与为叛?当兹振遒铎,教化不容缓。民心原犹水,东西流乍变;弃之铤而走,理之忠以劝。

  台俗敝豪奢,乱后风犹昨;宴会中人产,衣裘贵戚愕。农惰士弗勤,逐末趋骄恶。嚣凌多健讼,空际见楼阁。无贱复无贵,相将事摴博。所当禁制严,威信同锋锷。勿谓我言迂,中心细忖度。为火莫为水,救时之良药。

  闽学追鲁、邹,东宁昧如障。当为延名儒,来兹开绛帐。俾知道在迩,尊君与亲上;子孝及父慈,友恭更廉让。从兹果力行,诱掖端趋向。其次论文章,经史为酝酿。古作秦、汉前,八家当酰酱。制义本儒先,理明气欲王。洗伐去皮毛,大雅是宗匠。此地文风靡,起衰亦所望。

  台地一年耕,可余七年食。寇乱继风灾,民闲更萧索。今岁大有秋,仓储补云亟。榖贵虑民饥,谷贱农亦恻。厉禁久不弛,乃利于奸墨;徒有遏籴名,其实竟何益?估客既空归,裹足此寥寂。何如撙节之,一艘一百石。穷年移不尽,农商惠我德。幸与诸当途,从长一筹划。

  累累何为者?西来偷渡人。银铛杂贯索,一队一酸辛。嗟汝为饥驱,谓兹原隰畇。舟子任无咎,拮据买要津;宁知是偷渡,登岸祸及身?可恨在舟子,殛死不足云。汝道经鹭岛,稽察司马门。司马有印照,一纸为良民。汝愚乃至斯,我欲泪沾巾。哀哉此厉禁,犯者仍频频。奸徒畏盘诘,持照竟莫嗔。兹法果息奸,虽冤亦宜勤。如其或未必,宁施法外江。

  台邑最褊小,征粮视凤、诸。土狭赋独重,民困曷以纾!台湾田一甲,内地十亩余;甲租八、九石,亩银一钱输。将银来比粟,相去竟何如?纳粟弊多端,斗斛交相愈。折色此时价,加倍复何居!凤、诸虽厚敛,什百台版图;垦多或报少,以羡补不敷。台土瘠无旷,冲压且偏枯;安得相均匀,丈轻三邑俱;征收同内地,含哺乐只且。

  郡东万山里,形胜罗汉门。其内关平旷,可容数十村。雄踞通南北,奸宄往来频。近以逋逃薮,议弃为荆蓁。此地田土饶,山木利斧斤;移民迁产宅,兵之亦龂龂。何如设屯戍,守备为游巡。左拊冈山背,右塞大武臀;既清逸贼窟,亦靖野番氛。府治得屏障,相需若齿唇。

  诸罗千里县,内地一省同。万山倚天险,诸港大海通。广野浑无际,民番各喁喁。上呼下即应,往返弥月终。不为分县理,其患将无穷!南划虎尾溪,北踞大鸡笼;设令居